歡脫地蹭著小姑娘的李狗蛋絲毫沒有注意到,正在捂臉的飼主內心是如何糾結。
——現在唯一開心的也就是這隻傻得冒泡的蠢狗了吧?笑這麼燦爛當心被初七偷偷逮去剝皮啊!
“不過有個地方你不覺得奇怪嗎?”
眼看小夥伴接過李狗蛋叼回來的靠枕,又要往自己這邊扔了,從陽果斷岔開話題。
“大祭司現在完全沒必要把初七就是謝衣這件事告訴你吧,真正知情的人,本來只有他跟我師父,兩個人都不是嘴碎的,大祭司也不是沉不住氣的人……”
“……唔,你這麼一說……”
沈曦放下靠枕,託著下巴,贊同地點了點頭,“哥哥的行為確實有點反常……昨天晚上除了砍偃甲人,還發生了其他事情嗎?”
“突然多了個徒孫算不算?”
“……呃,這個……”話題跳躍度太大,沈曦費了點時間才反應過來,“應該不算吧?”
從陽攤了攤手。“那我就真不知道了。”
“這個問題,在下或許能夠解釋。”
兩人聞聲扭頭看向門口。
理論上應該在昨天晚上就死了的【偃甲】人的腦袋出現在房間門口,而且能動能說話……就算是大白天也能嚇出一身冷汗了。
然而比沈曦和從陽反應更快更激烈的是李狗蛋。
薩摩耶犬慘叫一聲彈起來,竄到飼主背後,雙爪用力捂著緊貼地面的腦袋,北極熊一樣龐大的身體努力縮成一團,似乎這樣就能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房間裡已確認是活物的仨裡面,其實沈曦的膽子是最大的——被公主病厲鬼和逗比干屍鬧了幾十年想不膽大也難,她用這輩子最快的速度抄起手邊的靠枕,衝著人頭砸了過去。
“你你你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從陽抖著手指向人頭,聲音也在發顫。在她身後,沈曦也摸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符咒捏在手裡,這還是當年剛剛接手李裹兒的時候,清和給她以防萬一的。
話說小夥伴你連吸血鬼和木乃伊的棺材都敢玩了,難道還怕人頭詐屍麼?
“等等不對啊!”
驚嚇過度之後,天府祭司的腦子反倒好使了些。“你不是偃甲麼?這樣也能詐屍?謝衣的偃術已經能造出活人了?!”
“你這麼說好像也不對啊……”
沈曦用沒有拿符咒的手捅了捅小夥伴,“如果是偃甲人,構造跟活人應該有點差別,沒準砍頭不會死呢?”
“這個……要不一會兒我去問問師父吧……”
提心吊膽提防靠枕的人頭忍不住移開了視線。
……這是被徹底無視了嗎?
幫沈曦養了十多年女鬼,他大概已經明白,女性轉移注意力跑偏話題的速度有多匪夷所思了。
人頭花了些時間言簡意賅地解釋過自己並不是詐屍,沈曦和從陽總算坐下來,重新開始之前的正經話題。
“所以,你是在得知自己並非真正的謝衣、而是他製作的偃甲人之後,對自己進行了一些改造,變成了腦袋離開身體也能夠獨立思考和行動的模式?”
沈曦做完總結性描述,然後蜷起右手拇指和食指,其餘三指豎起,視線牢牢鎖定面前的人頭,大有你敢不說我就讓你有來無回的意思。
“我現在有三個問題。”
瞟了一眼碰到謝衣相關就變得鬥志高昂氣勢驚人的小夥伴,從陽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縮,和李狗蛋抱在一起默默圍觀。
嗯,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心情比較暴躁,又遇上了宿敵……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第一個問題,你是如何知道,自己並非真正的謝衣?”
“李裹兒發現此事後,告知在下的。”偃甲謝衣的臉上是萬年不變的溫和笑意。
也是到了那個時候,他才知道,死者的眼睛裡看到的東西,其實跟生者是不大一樣的。好吧,自己雖然是偃甲,但是也被厲鬼劃分到了生者,最起碼是活著的,並不是一件死物。
“……”第一個問題的答案就把沈曦氣得夠嗆,感情還是她自己間接導致的咯?!
天府祭司偷眼看看小夥伴漆黑的臉色,不由自主地把瑟瑟發抖的李狗蛋抱緊了些……師父救我!
“第二個問題,你到捐毒有什麼目的?”
“無可奉告。”大祭司和小曦問的問題簡直一模一樣,該說這倆不愧是親兄妹嗎?
“還沒認清現狀嗎?”
連續兩個問題都被偃甲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