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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部分

過這道坎兒的。木琴,你說是不是。

木琴戒備地回道,這回,就算打死我,也不敢哄騙領導了。年前,南京總廠來電話催得要命,再不抓緊改制轉型,就要切斷跟“天野”廠合作了。我還想求求領導們發發慈悲,幫幫我吶,哪還有餘錢往外找哦。

胡書記無奈地擺手道,算哩,算哩,這事也不急在一時。過後再講,過後再講嘛。喝酒,喝酒。

唐書記把三隻空杯子放到木琴跟前,親自倒滿了酒。他指著杯子,對木琴笑道,你要是真有困難,就把眼前這三杯子酒一氣喝淨了,倆頭兒才相信你的話吶。要是不喝淨嘍,就說明你在耍詐,在看我們仨兒的笑話呢。你敢不敢,痛快點兒嘛。

木琴也真是急了。為了證明自己的確有天大的困難,就算眼前是杯毒藥,她也會喝的。於是,木琴亟不可待地端起滿滿一大杯子白酒,瞪眼攥拳地灌進了肚子。隨之,又如喝涼水一般,接連喝光了另外兩杯酒。原本緋紅的臉面上,頓時塗成了一片豬肝色。嚇得洋行不知所措,直擔心木琴會被醉死過去。在場的人萬萬沒有想到,木琴為了表白自己,竟會不顧性命地鬥狠灌酒,也都被嚇住了。唐書記連聲吆喝著罷席吃飯。胡、楊二位也不敢阻攔,連逢席已成慣例的最後一杯團圓酒也不再提了。幾個人稀裡糊塗地吃了幾筷子麵條,便都無趣地四散而去。

遍野塵埃【七】(2)

臨走前,楊賢德果真沒有簽字記賬。他從褲兜裡掏出幾張票子來,現場結賬了事。驚得香草一時之間忘了接錢。直待楊賢德用手指頭重重地敲了幾下收款臺面,香草才醒悟過來。她慌慌張張地找好了零錢,遞給楊賢德,眼裡還現出一抹驚喜加詫異的神色。

木琴頭重腳輕地坐在椅子上,怎麼也站不起身子了。四方把早就做好的一碗醒酒湯端了來,叫香草幫著勸了進去。又坐了一小會兒,木琴覺得自己似乎沒啥大事了,便由香草攙扶著,爬進了駕駛室裡,嘟囔著叫洋行快點開車回家。終是酒勁兒上來了,一進家門便吐了個翻江倒海。

酒已吐出,連所有食物盡被吐了個一乾二淨,木琴感到肚子空癟得要命。此時,她的大腦卻也漸漸清醒過來,不再如方才那麼暈眩難受。她慶幸自己裝傻酗酒,躲過了楊賢德們的陰險算計。雖是自己遭了點兒罪,畢竟沒能叫鎮領導們揩去了半指頭的油水。這麼想想,也算值了。

京兒們陸續溜回家裡吃晚飯。見到木琴萎靡不振的樣子,以為得了啥病症,全都聚過來,問這兒問那兒的。茂生氣道,啥病症吔,是叫酒饞瘋哩。跑到外面逞能,去過酒癮的呢。

正說著,洋行和鳳兒前腳趕後腳地進了院子。倆人是來看望木琴的。洋行到廠子放車時,遇到了鳳兒和酸杏在街面上尋寶兒吃飯。他順便把木琴醉酒的事講了,直擔心木琴別再醉出個啥好歹的。鳳兒顧不上尋寶兒了,隨洋行到家裡看木琴咋樣了。倆人進來不長時間,酸杏也和國慶趕了過來。國慶還帶著個醫藥箱子,裡面裝著打點滴用的針管和葡萄糖輸液。見木琴似乎沒啥大事,幾個人才放下心來。洋行就把飯店裡斗酒的事講說了一遍,氣得幾個人齊聲咒罵楊賢德們全都不是個東西。拿一個女人家開涮,不得好死呢。茂生知道自己冤枉了木琴,既心疼又自愧,趕忙跑到鍋屋裡,給木琴另做小灶去了。

木琴有些輕鬆地說道,這樣也好呢。我老早兒就怕鎮裡要伸手,向咱廠子借錢要物。這下可好了,抹下臉來封了他們的嘴巴,絕了他們的想法,也免去了後顧之憂。

酸杏擔心道,未必呢,你可不敢放全心。不怕賊見著,就怕賊惦記著,得時時防著點兒才是。不定哪時,他們又要想法子掏咱的衣兜呀。

木琴勉強笑道,混過一時是一時,到時再想別的法子唄。今兒,大家夥兒趕巧都來了,也別走了,就在這兒吃頓飯吧,算是我家茂生請了年酒了。只是勞動和秋分趕回部隊去了,不知啥時再能補上頓年酒呢。正好有些事,咱邊喝酒邊幫著議議,看咋樣搞才穩妥。

幾個人原本想退出院子回家吃晚飯的,見木琴說有事要商議,便都不客氣地坐了下來。席間,木琴便把胡、楊等人催辦的北山開發一事講了一遍,看幾個人都有啥樣的好辦法。

鳳兒說道,看來,這事拖不得了呢。鎮上鬼催似的叫拿方案,肯定不是戲耍了。再不抓緊點兒,恐怕領導們真的要翻臉不認人了。只是這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咋樣弄才好哇。

幾個人都在挖空心思地捉摸著,杏仔卻在一旁笑了。他說道,嬸子,有現成的才人在身邊候著,你不用,非要傷腦費神地胡尋思啥兒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