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守規矩的奴才倒是有理了?”言缺跟著映月幾年,氣勢早培養出來,一張冷臉配著冰一樣的聲音,讓那個丫鬟渾身一個哆嗦,忙低下頭。言缺冷笑道:“沒規沒矩的倒怨起主子規矩太多,想來這裡的丫鬟倒比小姐還要尊貴的,我們姑娘是沒這福氣使得,還得儘快的告了老太太讓各自父母領回家供著才是。”
一聽要領回去,底下的丫鬟這才發了慌,個個面如紙白,才知道林姑娘是不好惹的,心中後悔沒好好伺候,若領了回去必定沒有這樣少力多銀的好差事了,又是因為不守規矩伺候不周到被領回去的,前途可不就毀了麼?
房間裡安靜了一會兒,看一個個丫頭都嚇得哆嗦,幾個眼淚都出來了,言醉覺得是時候自己出來了,就往前邁了一步,和言缺相似的臉上是帶著溫和的笑的。“看大家嚇的,我們姑娘那麼心善一個人,你們先前又不知道規矩,不知者無罪嘛。”聞言,底下響起輕微的呼氣聲。
“只是呢——”
她拖了一個長音,丫鬟們剛放下的心又提上了,“我們不知道公侯之家原來的規矩是怎麼樣的,可是林家本是書香門第,姑娘自小就是最懂規矩的。哪怕是冒犯了各位姐姐妹妹,規矩不能不守。這次既然已經說了,想來你們都聽到了,下次可不是不知者無罪了。”一頓,看了下面的反應,又繼續道:“可是我們姑娘也說了,既然要委屈了各位姐姐妹妹還得守林家的規矩,那還得有林家的福利才行。只要各位伺候好了,月底的時候自有姑娘出面每人添一吊錢,若不想伺候我們姑娘的,儘管請老太太做主,也沒這樣強迫人的。如果現在就有想走的,只管提出來就是,廟小容不下大佛,各有各的去處。可有誰不想伺候我們姑娘想走的?”
底下的人頓時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想著多出來的那一吊錢,心裡頭賭咒發誓日後一定好好伺候。
黛玉看了看,點點頭,言缺言醉便會意站到她身後去了。“既如此,我也不為難大家了,都退下吧。”
丫鬟婆子都站起來行了禮才一個一個的走出門,每個人都是一頭的冷汗。
“本該這樣的,偏我姐姐好欺負不成?看他們日後還敢不敢不盡心伺候。”
正高興的聽小丫頭書畫說早上姐姐發威的事,又有小丫頭抱琴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不是讓她去找鳳姐姐了嗎?怎麼往這裡跑。
“大爺,我剛剛去了璉二奶奶的房子送藥方,誰知道璉二奶奶被叫去了老太太那裡。我又去了那邊,想在外面等著璉二奶奶。因守門的丫頭和我有些交情,就放了我進去,誰知道就在窗子外面聽到太太說璉二奶奶不好的話。奴婢也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回來和大爺說一聲的。”
“這是怎麼一回事?太太說的什麼?”
“我聽的不真切,只是聽太太的意思,是說璉二奶奶不是個能容人的,把璉二爺屋子裡的人都趕了出去。”
墨琮一聽,眼珠子轉了一圈,吩咐道:“我前兒抄的那些童喜給鳳姐姐準備的養身方子呢?”
“在這呢,因大爺說了要親手交給璉二奶奶的,故還留著。”
“拿了來,我們立刻就去老太太那裡。”他微笑著,卻讓來報的抱琴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可是天賜的機會要我去老太太那裡賣乖呢。”
鳳姐雖漸漸離了王夫人,可兩人面上還是和氣的,怎麼今天王夫人告起了狀,明明白白的要撕破皮呢?
原來那日襲人撞見鳳姐和童喜打鬧,又見著鳳姐不肯攬那苦差事了,王夫人心裡就有了算計。日日細心的觀察著,終於給她知道賈璉夫婦是鐵了心要遠離了她,而且還刻意的討好林家的人。因為這關係到大房二房奪權的事,自己的侄女卻要夥同外人對付她,心頭一惱,就找上了鳳姐的麻煩。
而鳳姐這邊卻是不知該如何說清,因為賈璉和她說了心,乾脆,跟賈璉說了一聲之後,她就把房裡頭和賈璉有過一段風流的都找個名義攆了出去,只是不知道這事怎麼被王夫人知道了,成了話柄。想來院子裡有她的暗樁呢。可這會兒,老祖宗是最恨妻子管著丈夫風流的事的,就是再疼她也必定會惱。
可恨事情來的突然,她沒個準備,這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好說辭,真要叫人急死。
就在這時,只聽著外頭的丫鬟傳話說琮哥兒來了。沒一會兒,墨琮就滿面笑容的出現了,請了安。鳳姐看他手上一堆藥方子,眉頭一皺,計上心頭。她素日與林家姐弟交好,又看墨琮滿面含笑,似乎打的是一樣的主意,都要拿這藥方子說事,心中一鬆,忙垂下頭,思量著見機行事,配合著墨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