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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這個瓦里斯和原本那個他判若兩人,他臉上有疤,頭戴有刺鋼盔,露出一小撮黑色胡茬,硬皮背心外套了鎖甲,腰際繫著匕首和短劍。“大人,莎塔雅的妓院您可滿意?”

“滿意極了。”提利昂表示,“你確定這女人值得信賴?”

“大人啊,在這個變幻莫測,詭譎難料的世界上,我什麼都不敢確定。不過呢,莎塔雅對太后素無好感,她也知道之所以能除去亞拉爾·狄姆這個討厭鬼,全是拜您所賜。我們走吧?”他邁開步伐朝隧道遠端走去。

他連走路的方式都變了,提利昂察覺。瓦里斯渾身散發著劣酒和大蒜的味道,而非平日的薰衣草香。“我挺喜歡你這套新行頭,”途中提利昂開口道。

“我的工作不允許我在大批騎士簇擁下穿越大街小巷,所以每次出城,我便扮成不同的身份,如此才能活得長久,繼續為您效力。”

“我瞧皮衣挺適合你,下次你就該穿這身上朝。”

“大人,恐怕令姐不同意。”

“老姐會嚇得尿褲子。”他在黑暗中微笑,“照我沿路看來,她的眼線沒跟住我。”

“大人,聽你這麼說,我很高興。令姐的手下多半也是我的人,只是她不知道罷了。若是他們笨手笨腳,被人發現,我可不會喜歡。”

“哎,若是這麼憋住一身慾火,大費周章地爬過衣櫥,結果半點用也沒有,我也不會喜歡。”

“決不會沒用。”瓦里斯向他保證,“他們的確知道你在這裡,至於會不會有人大膽到裝成恩客,闖進莎塔雅的妓院裡來,我雖不敢說,但小心謹慎總是沒錯。”

“這妓院怎麼剛好有個秘密通道?”

“通道是另一位首相挖的,因為自重身份,他不願光明正大地來這裡。對於這個通道,莎塔雅可是守口如瓶。”

“可你卻知道。”

“小小鳥兒總往黑暗的通道里飛嘛。小心,樓梯陡著呢。”

他們從一間馬廄後的暗門走出,大約在雷妮絲丘陵下穿越了三條街的距離。提利昂把門轟地一聲關上,欄裡有匹馬嘶鳴開來。瓦里斯吹熄蠟燭,將其放上樑架。提利昂環顧四周,馬廄共有一頭驢和三匹馬。他跛著腳走到那匹花斑馬旁,看了看馬的牙齒。“這是匹老馬,”他說,“只怕一跑就要斷氣。”

“它的確不是打仗的料,”瓦里斯答道,“但用來代步足矣,且不會引人注目。其他幾匹也一樣,至於那馬廄小廝,他眼中所見,耳中所聞,都只有動物而已。”太監從牆上掛釘取下一件斗篷,斗篷是粗布織成,被太陽曬得褪了顏色,破舊不堪,惟有剪裁十分寬鬆。“希望您別嫌棄。”說著他為提利昂披上斗篷,將他從頭到腳包裹住,還把兜帽拉下,讓臉沉浸在陰影中。“一般而言,人只會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瓦里斯一邊為他穿衣,一邊說,“侏儒不像小孩那麼尋常可見,所以他們眼中所見只是一個身穿舊斗篷的小男孩,騎著老爸的馬,外出替他跑腿。話雖如此,您還是晚上來比較保險。”

“正和我意……往後一定採納。此時此刻嘛,雪伊正等著我呢。”他把她安頓在君臨東北角的一座大宅,房子築有圍牆,離海不遠,可他不敢去那裡探望她,生怕被人跟蹤。

“您騎哪匹馬?”

提利昂聳聳肩,“就這匹罷。”

“我來為您配鞍。”瓦里斯自掛釘上取下鞍轡。

提利昂整整厚重的斗篷,焦躁地踱步。“你錯過了一場很熱鬧的會議,史坦尼斯似乎自立為王了。”

“我知道。”

“他指控我老姐和老哥亂倫通姦,真不明白他是打哪兒知曉的。”

“或許他讀過什麼書,又看到勞勃私生子的髮色,就像奈德·史塔克,還有之前的瓊恩·艾林一樣。又或許有人告訴他囉。”太監的笑聲不若他尋常的咯咯笑,而是一種更深沉、更粗嘎的聲音。

“比如說,你這種人?”

“你懷疑我?不,不是我說的。”

“就算是你說的,你會承認嗎?”

“不會,但我既已保守了秘密這麼久,何必把它講出去?欺君罔上不難,但要瞞過草叢裡的蟋蟀和煙囪裡的小小鳥兒,可沒那麼容易。更何況那些私生子就擺在那裡,大家不都看得到?”

“勞勃的私生子?他們怎麼回事?”

“就我所知,他生了八個。”瓦里斯一邊擺弄鞍轡,一邊說,“不管孩子的娘頭髮是古銅色、蜂蜜色、栗子色,還是奶油黃,生下的孩子髮色全黑得跟烏鴉一樣……敢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