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她們著迷的,不止是閔斯琳的冒險故事,還有她不斷灌輸給她們的觀念。
女人為什麼就該服從男人?
女人為什麼非得被男人踩在腳下不可?
女人也有自尊,不是家裡的物品說丟就丟,她們也有自主的權利。
諸如此類,林林總總,聽得村子裡的女人義憤填膺,恨不得起身反抗,在外開墾的男人也無法安心入睡,就怕半夜不小心被自己的枕邊人宰了,整座村子瀰漫著暴風雨來臨前的緊張氣息。
皇甫淵多少也嗅到這不尋常的氣氛,併為閔斯琳感到憂心。雖說她不是有意,但她的言論確實對這個村子的男人造成威脅,得及早約束她才是。
這天,她又到村子發表高論,這次聽眾出席沒有以往來得踴躍,好多婦女都被丈夫關在家裡不許她們出門。
結束聚會以後,閔斯琳走出屋外,皇甫淵已經站在屋外等她。
“你怎麼來了?”她不是交代過他,等串完門子後,她自然會回到軍營,不需要特別來接她?
皇甫淵打量了她一會兒後,嘆氣。
“你是不是又在鼓吹,女人不輸給男人那一套觀念了?”他簡直不曉得該拿她怎麼辦才好,講也講不聽。
“這是事實嘛!”她又沒說錯……
“就算是事實也輪不到你出頭,別忘了,咱們在這裡只是短暫的過客,最好悄悄地來,又悄悄地走,不要妄想改變什麼。”這不是她能插手的事,也不該插手。
“你說得太嚴重了。”她從來沒想過要改變這些女人,只是為她們感到不值。
“你自己心裡有數。”他懶得跟她爭辯。
閔斯琳嘴巴逞強,心裡隱約也覺得不甚妥當,她是不是做過頭了?可是……
“可是我真的看不慣這兒的男人,動不動就拿妻子出氣。”她們操勞家務已經夠辛苦了,還要當丈夫的出氣筒,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也看不慣,但還是要忍耐。”畢竟他們只是這個時代的過客,無力也不能改變歷史,再怎麼生氣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是乾脆假裝沒看到。
閔斯琳完全不想忍耐,但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話很有道理,自己管得太多了。
“我聽你的就是。”她第一次遵從他的意見,讓他很驚訝。
他摸摸她的頭讚許她聽話,但她寧可他吻她的唇,這麼說起來,他們好幾天沒接吻了,住在軍營真不方便。
“怎麼了?”突然巴上他手臂的小手,帶給他無限驚喜,她居然主動與他親近。
“沒什麼。”她有點不自在地回答。“只是突然想這麼做,你不要問啦!”再問她就要鑽到地底下去了。
“不問就不問。”皇甫淵笑笑,享受她難得的嬌羞,兩人就這麼靜靜地相依偎一路走回軍營。
當他們快走出村子的時候,前方的屋子傳來一聲慘叫聲。
發生了什麼事……
“求求你,不要再打了!”一個婦女哭著逃出屋外,一邊央求她的丈夫不要再對她拳打腳踢,她丈夫依舊無動於衷。
“居然給老子吃這種飯,看我打死你!”婦人的丈夫對妻子又是打又是罵的,閔斯琳簡直快看不下去。
“琳兒——”
“你算哪根蔥,憑什麼對她動手動腳?”閔斯琳甩開皇甫淵的手臂,衝過去同婦人的丈夫理論,只見婦人睜大眼睛,驚恐地看著閔斯琳,拚命搖頭,
“又是你這個女人。”婦人丈夫看見閔斯琳就生氣,都是這個女人在煽風點火,搞得全村雞犬不寧。
“是我又怎麼樣?”閔斯琳兇悍地回道。“只是為了一碗飯就打你妻子出氣,你還算是男人嗎?”
“你說什麼?!”婦人丈夫一聽見閔斯琳居然敢開口侮辱他,拎起拳頭就要衝上去打人。
“我代替內人向你道歉,請你不要衝動,放下拳頭吧!”皇甫淵趕在婦人丈夫的拳頭還沒落下前,及時抓住對方的手臂,對方無論怎麼甩,都甩不掉皇甫淵的鉗制。
“算了!”婦人丈夫不甘心地放下手臂,皇甫淵在同一時間鬆手。
“你就是她的丈夫吧!”婦人丈夫問皇甫淵。
他點頭預設。
“我勸你還是把那種悍婦休了比較好。”作惡的人反倒教訓起好人來。“女人就該有女人的樣子,你的妻子不遵守三從四德也就罷了,還四處挑撥離間,說些女人不輸給男人的廢話。她這麼做,是存心叫所有女人都起來造反是不是?你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