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靈澤想用靈氣堵住心脈的裂痕,可始終就差那麼一寸。
這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顧靈澤以為是趙承墨他們,沒想到一轉頭,卻看見了顧陽嘉。
“你來做什麼?”顧靈澤面色平靜,並不想讓他看出端倪。
“一個快死的老頭子,救來又有何用?”顧陽嘉邊說邊靠近,臉上的神情彷彿淬了毒一般陰沉。
顧靈澤沒有回他,與這種人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時間。
顧陽嘉突然表情一轉,臉上掛起了笑,“不如讓我看看錢伯傷勢如何。”
顧靈澤轉頭直視著他,面色冷峻如霜,眼中流出森然的殺氣,十分懾人。
顧陽嘉先是被驚的後退了半步,站定之後,卻開始仔細的打量他,看著他額角的冷汗,顧陽嘉突然嘲諷般的笑了,陰森的笑容在燭光下顯得格外可怖。
“原來你……”
“不能動啊。”
他說完便從袖中掏出一把短刀,拔出鞘中的刀刃,緩緩地走了過來。
錢伯躺在床上,猛地瞪大雙眼,他努力抬起另一隻手,“小…少爺,走…快走,別管…別管我。”但顧靈澤卻恍若未聞。
差一點,就差一點,他絕不能在此刻放棄。
“去死吧!!”
顧陽嘉拿著刀的那隻手猛然落下,插入了他的後背。
一寸…
兩寸…
直至刀身全部沒入。
顧靈澤卻只是悶哼了一聲,身形依舊巋然不動。
顧陽嘉已經狀若癲狂,拔出刺入背脊的短刀,又再次提起。
趙承墨一行人剛趕到這裡,就看到令他們目眥盡裂的一幕。
鋥——
眼看顧陽嘉的手就要落下,半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劍鳴,墨霜劍竟然在此刻破境而出,整柄劍身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芒,映照著室內仿若白晝。
一陣劍光呼嘯而去,只聽見顧飛睿慘叫一聲,墨霜劍直接穿透了他的右手,將他釘在在了地上。
趙承墨幾乎是發狂般的跑了過來,血已經浸透了顧靈澤的半側身體。
他幾乎急的發狂,但卻不敢觸碰對方的身體。
顧靈澤臉色蒼白,看到他後,下意識地露出一抹虛弱的微笑,“承墨,不急,我沒事。”
聽著他的話,趙承墨只覺得心如刀絞,萬事不知,只覺得內心的痛楚像是排山倒海般的快要把他吞沒。
顧天華他們都圍在了床前,全都攥緊了拳頭。
錢伯躺在床上早已涕泗橫流,泣不成聲,只恨自己拖累了小少爺。
“靈澤。”顧天華只開口叫了一聲,喉嚨就像是被堵上似得,再也說不出話來,此刻他只覺得五內俱焚,恨不能以身替之。
血順著顧靈澤的胳膊流淌而下,將床鋪都染上了一片殷紅。
錢伯喉嚨中發出一聲嗚咽,“小少爺,錢伯求你了,不要再治了,就當錢伯求你了!”
顧靈澤聽了這話依然不為所動,錢伯沒有意識到自己說話已經不似剛才那般氣若游絲,說明狀況已經好了許多。
顧靈澤直接闔起雙目,愈發聚精會神,就這樣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他終於將最後一寸心脈癒合,頓時如釋重負。
顧靈澤能動之後,先快速在自己的隱白、承漿、神門三處大穴點穴止血。
趙承墨趕緊將他背到隔壁房間,讓他趴著躺下,顧天華他們也跟在一旁。
“飛睿!快去我房裡拿最好的傷藥過來。”顧天華開口喊道。
顧飛睿趕忙回過神來,在臉上猛擦了兩把,飛也似的跑出去了。
顧修逸在房內翻出剪刀,準備將顧靈澤背上的衣物剪開,趙承墨卻接了過去,說了聲‘我來。’
將衣物剪開後,顧靈澤背上的傷口還在不停地往出冒血,這時顧飛睿剛好取了傷藥過來,趙承墨拔開塞子,將瓶裡的白色藥末小心翼翼的倒在傷口上面。
“嘶……”顧靈澤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趙承墨趕忙停了手。
顧靈澤看他眼眶發紅,不由得內心感嘆道:男朋友來了,果然就會不自覺的嬌氣起來,跟剛才面不改色的自己彷彿判若兩人。
“沒事。”顧靈澤努力的彎起眼角。
趙承墨卻捂住他的雙眸,聲音發顫的說道:“傻瓜,別笑了,我心疼。”
顧靈澤其實特別想呲牙咧嘴,因為他現在都快疼死了,想起剛才那一刀,他就忍不住在心裡罵了句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