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施元青本想陪同四人一起去登德縣看看,結果剛正要出發時,衙門前的鳴冤鼓被敲響了。
施元青只好留在府衙處理事情,四人一同騎馬出發。
到了地方之後,四人翻身下馬,發現白水河的河岸此時圍聚了不少人。
“貧道早就說過,這河中有河神,你們必得祭祀才是,如今河神發了怒,你們,唉……”
聽見此話,三人齊齊看向顧靈澤,只見他唇角勾起一個弧度,“走,我們過去看看。”
王縣令擦著額上的冷汗,看著一個穿道袍的男子,臉上的神色十分為難。
“依道長所見,難道就沒別的法子了嗎?”
顧靈澤四人撥開人群,走到了前面,沒想到那道長似乎若有所覺,猛地回頭看向他們。
顧靈澤挑了挑下巴,眼中劃過一抹笑意。
其他三人沒想到眼前的身穿道袍的男子很是年輕,容貌稜角分明,十分俊朗。
“貧道今日有事,改日再來。”說完還不等王縣令反應過來,直接撥開人群,不一會就跑遠了。
“道長,道長請留步!”王縣令的聲聲高喊,也沒讓男子停下腳步,只留他在這裡唉聲嘆氣。
“要我說,就把馬陽村那傻子當祭品得了,上回道長不也是這樣說的麼。”
周圍的百姓紛紛議論起來,王縣令氣的臉色通紅,“都給本官閉嘴!”
百姓們頓時噤若寒蟬,但有部分人臉上還掛著怨懟。
王縣令看到眾人這般神色,用力一甩袖子,帶著衙役們轉身走了。
縣令大人走了後,簇擁的人群也就漸漸散開了,但還有不少人嘴上議論著此事。
顧靈澤走到白水河岸邊,仔細看了看河水。
正如施元青所說,河水渾濁湍急,不停翻滾,好像隨時都會衝擠上岸,讓人望而生畏。
“靈澤,剛那道士怎麼一見我們就跑了?”
顧靈澤輕笑了一聲,“那是他聰明。”
顧飛睿撓了撓頭,沒明白他的意思。
“走吧,我們去縣衙一趟。”
到了地方後,王縣令顯然是認識曹先睿的,曹先睿給他介紹了顧飛睿和趙承墨的身份後,王縣令趕忙見禮。
“敢問三位大人來此,可是為了白水河一事?”
曹先睿點了點頭道:“正是。”
王縣令當即嘆了一口氣,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顧靈澤看他嘴邊還起了三個火泡,顯然是為此事十分焦急。
“白水河這麼多年來從未出現過如此情形,下官早就派人打聽過了,上流處所在的府城並沒有下雨,不知為何在登德縣會變得如此湍急。”
顧靈澤想了想問道:“白天那位道長是何人?”
王縣令回道:“我只知那道長姓烏,白水河出現問題的第三日,我正準備去見知府大人,衙役進來說有一位道長找我……”
後面這個姓烏的道長便跟王縣令說白水河有異,是因為村民觸怒了河神,要做場法事祭祀。
王縣令有些將信將疑,不過白水河這種情況確實蹊蹺,於是便死馬當活馬醫,按照烏道長所說,置辦了供桌香爐等所有祭祀物品。
沒想到這烏道長做了一場法事後,白水河竟然真的平靜下來,讓王縣令又驚又喜。
結果這驚喜還沒維持幾天,白水河又舊態復萌,甚至比上次還要嚴重。
烏道長看了直搖頭,說河神對祭品不滿,如今要活人祭祀,祭品必須是未滿二十歲的女子或者小哥兒。
王縣令聽後大驚失色,直呼不可。
烏道長聽他這般說,只好搖頭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讓他另請高明。
結果不知為何,白水河神要活人祭祀的風聲就這樣傳了出去。
縣城裡的幾位鄉紳竟然一起出了五百兩銀子,揚言若是誰家出了這個祭品,這些銀兩便作為補償。
雖然五百兩銀子對於平民百姓而言是一筆鉅款,但又怎會如此狠心,推自家孩子去死。
可偏偏馬陽村的一戶人家就十分願意,五百兩銀子這事宣揚出來沒兩天,這戶人家就帶著自家小哥兒找上了王縣令。
“那小哥兒看著傻呆呆的,不太明事,但即便這家人自願,本官也絕不能做出如此殘忍之事。”
“混賬東西!”顧飛睿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盞都被震到了地上。
王縣令一驚,以為顧飛睿罵的是他,咬著牙剛想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