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就這樣聚在一起,其樂融融的吃了一頓火鍋。
這場初雪接連下了幾日,起初只是零零散散的小雪,並沒有人在意。
直至小雪變成鵝毛大雪,而天彷彿像漏了般,依然是雪落數日不見止消。
原本被當成預兆來年豐收的瑞雪,轉變成了一場雪災。
這場大雪壓塌了不少民房,數萬百姓無家可歸。
這日早朝,祁淵景想著受災各府呈上來的奏摺,眉頭緊鎖。
他抬頭看向殿內文武百官道:“此次雪災,諸卿可有何對策。”
大臣們一個個出來說了自己的想法,有的說開倉放糧,有的說撥款賑災。
景帝點了點頭,讓這些人全部遞摺子詳議。
此時禮部侍郎站了出來,“皇上,臣有一對策。”
祁淵景抬手,讓他直抒胸臆。
“皇上,自古以來,每朝每代遇此天災,聖君必會先下一道罪己詔,向天請罪歸咎於自身,而後大赦天下,體現皇上仁愛之心。”
大部分朝臣們紛紛點頭,認為此舉甚妥。
周興運見狀,眼中劃過一抹得意之色。
“呵。”一聲冷笑傳來,眾人將目光都投了過去。
發出冷笑之人,竟是今日破天荒站在早朝朝堂上的國師大人。
周興運本有幾分惱怒,在看到冷笑之人是顧靈澤的時候,也收斂了怒色。
“國師有何見解。”景帝問道。
“皇上仁政多年,何故要下罪己詔?”他轉身看著周興運,“侍郎大人還說要大赦天下,以體現皇上仁愛之心。”
“此舉到底是仁愛普通百姓,還是仁愛那些囚犯?”
周興運心下不服,面上卻一片謙虛。
“那以國師大人之見,應當如何應對。”
“正如方才那幾位大人所言,安撫民心,救助災民,開倉放糧,哪個不比那些個虛無縹緲的事情重要?”
顧靈澤淡淡的瞟了一眼他的神色,“難不成,周大人比我這個國師還懂天道玄法?”
周興運連道不敢,灰溜溜的退了回去。
顧靈澤之所以清晨掙扎著從溫暖的被窩裡爬起,就是想當眾駁斥這種愚不可及的想法。
昨天太常寺卿也不知哪來的主意,竟然當眾提議讓他這個國師做場法事,把雪停了。
顧靈澤聽到之後簡直啼笑皆非,也不知是太常寺卿把他看得太高,還是將天災一事看得太過簡單。
天災之事牽扯國運,當初程焦一事,即便將龍氣已經歸於皇陵龍脈,可這一來一回之間,還是產生了不小的影響。
顧靈澤下了朝便去了檀溪寺,將明海禪師請到了宮中祈福唸經。
君後得知訊息後,帶著兩位皇子妃也一併開始抄寫佛經。
景帝隔天就封了各府賑災使,帶著錢糧人馬,迅速前往各地賑災。
此次受災最為嚴重的地方當屬臨濟府,但好在今年開春,當地報上來的收成不錯,想必情況一時還不至於太過糟糕。
趙承墨被皇上任命為臨濟府的賑災使,同被派去的還有徐明彥。
徐明彥因之前表現出色,上月升任為戶部四品郎中一職。
戶部管理天下錢糧,此次開倉賑濟還需戶部從中協調統計,故而每府派遣的賑災官員中,至少也有一位出自戶部。
明日趙承墨一早就要出發去臨濟府,所有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
吹了蠟燭,他拉開被子鑽了進去。
趙承墨從背後摟住了顧靈澤,雖然就要走了,但此刻卻沒有什麼別的想法,只想靜靜的摟著懷裡的人睡上一覺。
“明日我跟你一起出發。”顧靈澤翻過身,跟趙承墨臉對臉的說道。
“外面太冷了,你在家等我。”
在家裡這麼暖和,顧靈澤幾乎連床都不想下。
如今外面冰雪封天,雖然他也想時時刻刻在一起,但趙承墨還是怕自家小夫郎受苦。
顧靈澤搖了搖頭,“我跟你一起去。”
雖然他沒有說明原因,但趙承墨明白他一定有這麼做的理由。
低頭在他唇上輕吻了一口,“那好,我們一起去。”
隔天一大清早,三人便帶領隊伍出發了,同去的還有一千玄衣軍。
一路日夜兼程,終於趕到了臨濟府,卻發現此處的情況,要比想象中要嚴重的多。
趙承墨看著面前跪了一地的臨濟府大小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