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趕緊翻身下床,卻發現自己竟絲毫不能動彈,死的心都有了。
只能硬著頭皮開口道:“蓮、蓮兒,你、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現在的蓮兒,就是沈四,僵硬的轉頭直勾勾的盯著縣令道:“我不是蓮兒,我是東臨村的沈四,我生前含冤,死後魂魄不能投胎,看著仇人逍遙法外,我日日猶如受挖心之痛。”
然後就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通,最後說道,如果仇人不得正法,自己一直不能投胎,只能日日前來‘叨擾’縣令大人。
羅知縣聽完,用力的嚥了一口口水,呼吸急促的對著“蓮兒”說道:“你、你放心吧,本官、本官身為徐陽縣的父母官,定當為你伸冤做主。”
羅知縣話音剛落,就見“蓮兒”身子一軟,倒在床上。
自己身體也能動了,他趕忙下床,連鞋都沒穿就跑了出去。
東臨村的村民早上吃過飯,準備下地幹活,沒想到一隊捕快進了村裡。
領頭的捕快叫住一個村民詢問孫貴家怎麼走,村民都有些害怕官府裡的人,前言不搭後語的說不清楚。
捕頭只能讓他前方帶路,到了孫貴家門口,門戶大開,地上一片狼藉。
捕頭走到裡間,發現地上倒著一個全身發黑的屍體,孫貴倒在床上,人事不知。
捕頭看見孫貴褲襠一片水漬,本來不想靠前,但是大喊了兩聲孫貴的名字,對方還是躺在床上,毫無所覺。
只能上前在他臉上猛扇了兩下,結果孫貴還是沒有醒。
捕頭沒有辦法,只能讓其他兩個捕快將孫貴從床上拽起,像死狗一樣拖著走了。
轉身又去了里長鄭陽平家,帶走了他們一家上下。
東臨村一下子轟動了,村民議論紛紛。
發生這些事的時候,顧靈澤正坐在桌前,一勺一勺的吃著蛋羹。
顧靈澤覺得陶大嬸手藝最近是越來越好了。
就說這蛋羹,吃到嘴裡柔滑鮮嫩,滷汁鮮香提味,上面還撒了點鮮嫩的蔥花,讓他一連吃了兩碗。
還沒吃完,就聽見有敲門的聲音傳來,金子跑過去把門開啟,發現是李郎中。
李郎中進來就說道:“村裡出大事了,大早上來了一群捕快,直接就把孫貴拖走了,還有里長一家!”
徐大叔一家除了顧靈澤,全都吃驚的站了起來,然後反應過來,就齊齊低頭看向顧靈澤。
顧靈澤放下碗,不緩不慢的說道:“走,咱們也去縣衙看看。”
徐大叔一家還有顧靈澤兄妹三人並李郎中,借了輛牛車趕往縣衙。
顧靈澤出發的時候偷偷往車底看不見的地方貼了兩道符紙,果然牛車一路飛快,眾人也沒感覺到平日裡坐牛車時的顛簸和冷風。
畢竟他們心裡著急,牛車趕的快,冷風一吹,這一車老的老小的小,再加上大病初癒的徐明彥,肯定要有人生病。
眾人還顧不得這違和感,快到的時候就聽見縣衙公堂裡傳來衙役齊聲喊威武的聲音。
這是開堂了,他們趕緊下車趕到縣衙門前。
只見大堂之上跪著鄭陽平夫妻還有孫貴,孫貴已經醒了,但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發得出聲音卻說不了話。
跪著的還有鄭陽平的兩個兒子,大兒子就是小胖子的父親,小兒子以前還是個讀書的,考秀才沒過,不然就不用下跪了。
只見羅知縣一敲驚堂木,呵道:“堂下所跪何人,報上名來。”
鄭陽平一家各自回答了姓甚名誰,只有孫貴吱吱啊啊的惹縣令心煩,被呵斥閉嘴。
羅知縣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就恨不得把這幾個連累他的愚民直接杖死。
“孫貴不能說話,鄭陽平你身為里長,又是他的姐夫,你帶他作答。”羅知縣說道。
“本官問你,堂下所跪之人孫貴,是否逼死了之前嫁給他的沈四?”羅知縣現在只要提到沈四的名字,背後就是一身冷汗。
“不是孫貴逼死他的,是他跟我妹夫鬧了矛盾,一時想不開自己尋死。”
鄭陽平到了這時還要狡辯,氣的他們一群人握緊了拳頭。
金子更是雙眼通紅,顧靈澤環住他和玲子肩膀,抱到懷裡。
羅知縣一聽這話就知道他還在替孫貴推脫,怒斥道:“那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身為東臨村裡長,為何不上報縣衙,你是何居心!”
這話堵的鄭陽平啞口無言,他也搞不清楚羅知縣是如何知道這事的,而且又怎麼會幫著沈四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