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剛平定寧夏,有值春耕時節,大量抽調青壯出征,傷了農時,難道你想再來一次饑荒嗎?”屋子裡只有楊華和關群二人,關群說話也隨便起來:“好不容易打下寧夏,難道大王想把這個地方丟給他人?依關群所見,至少在兩年之內,寧夏不宜再抽調大量民力。”
關群這一席話如一盆冷水澆在楊華頭上。他有些惱怒了:“大不了我不抽調民夫了。我自帶兵去關中。在那邊抽丁。”
“大王這又在說氣話了。陝西那邊地局勢您有不是不瞭解。吳敏被死死地壓在華縣。而劉琦、席貢他們也被分割在陝北貧瘠之地。民力匱乏。哪裡還能給大王地軍隊以支援?”關群笑笑:“此事還得仔細斟酌。”
楊華大怒:“你地意思就是不出兵了?”
關群點點頭:“一動不如一靜。”
“說地是混帳話。關中牽動全域性。放任不管。張浚難免坐大。將來還如何收拾?”楊華恨恨地說。
關群:“其實關中局勢並不像大王所想象地那麼嚴重。至少在兵力上劉琦、曲端他們還是能與張浚抗衡地。而劉琦和吳敏一東一西。互相呼應。態勢也很好呀!吳敏他們且不說。只要他釘在華縣。張浚就無法在關中平原脫身。而劉琦自可從容收拾各路建炎偽軍。大王。你擔心得太多了。凡事都要親自出頭。仗這麼多。你一個人怎麼打得過來。要充分信任下屬呀!大王現在只需源源不絕將糧秣往南輸送就可以了。有寧夏地糧草。劉琦會取得最後勝利地。”
“可是,就這麼放任不管,我總覺得不妥。”楊華還是有些擔心。
“沒什麼不妥的,關中之戰就是一個消耗戰。我分析了關中大小數十場戰例,發現一點很有趣地事情。張浚此人用兵好象很穩,習慣依託城池步步蠶食。關中平原城池密佈,難不成大王還親自帶軍一座城市一座城市地攻下去。”說到這裡,關群嘿嘿一笑“大王別忘了,張大人以前在開封可是見識過河東軍野戰的厲害的。他斷斷不可能與您決戰。所以,大家都只能在這裡耗下去,直到有一方耗不下去為止。”
一想起要攻城,楊華就大覺頭疼。關中平原不但城市眾多,還有一個有名的堅城西安,若張浚到時候往城裡一縮,自己還真拿他沒辦法了。
關群一雙臭腳踩在地圖上,來回走動,大聲說:“我軍剛得寧夏府庫,有的是錢糧。如今,關中人心混亂,只要有錢有糧,就能控制住局勢。大王你就放心吧。”
“這麼一說,倒是這個道理。
可什麼都不做,我心中卻不是滋味。“
“怎麼可能沒事做?”關群翻著白眼:“大王可以回太原啊,難道你就覺得女真人會坐視河東壯大而不管?”
“女真人……”楊華抽了一口涼氣:“我倒忘記他們了,這半年多來,還真沒見他們有向山西動手的意思,我還真地惑了。”
說起女真人,這段時間天下局勢又發生了許多變化。
首先是趙構將政府機構盡數南遷移,盡棄河北之地,只讓宗澤留守
本來,有宗澤在,以他的威望,自可統帥京畿、河隊。可宗澤卻在這年冬天去世了,臨死前,他還在大聲喊:“過河,過河!”
訊息傳到寧夏之時,楊華也禁不住熱淚滿襟。這個慈祥的老人終於走了,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鎮住楊華的話,宗澤就是唯一的一個。
宗澤之死使得開封河防一片混亂,金人乘這個機會再次打過黃河。這個時候,開封守軍毫無鬥志,一鬨而散,把這個大宋朝的首都丟給了女真人。
金國因為趙構殺張邦昌一事起大軍報復,開始對南下的趙構開始窮追猛打。金國大軍分為兩路,一路由兀朮帶領從兩淮趨鎮江,一路由宗翰率領,由開封下荊楚。
無可否認,女真人這次戰役規模空前,幾乎是舉國而來,部隊總數約六萬。
這個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濟南知府劉豫殺了守將關勝,投降了女真人,山東全境陷落。
為了獎劉知府,金人準備扶持他在開封登基做傀儡皇帝。
與此同時,前趙構的心腹,留守京畿的大將孔彥舟帶著手下兵馬投降女真。宗翰聲勢為之一振。
金軍橫掃河北、京畿、兩淮,差不多拿下了整個北中國。山西已經處於敵人地半月形包圍之中,恐怕已經不能獨善其身了。難道宗翰就甘心從前的失敗,不來打太原的主意嗎?
“會的,宗翰一定會來的。”楊華喃喃地說。他認為,宗翰這個傢伙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