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Kevin!”
“敬他的遊戲!”
但願他能開闢出一個新的遊戲場,挽回他心愛的女人。
他們再次乾杯。
三個月後的報紙分類廣告上,登載著一則特殊的徵人啟示。
登報紙求才的是一個新成立的劇團,團名非常特別,只有一個“雅”字,偌大的篇幅,在挹滿商業氣息的廣告版中,自是特別引人注目。
譚得雅老早就注意到這則廣告,因為它的篇幅不小,又連續登了好幾天,再加上它的團名和她的名字有若干相同的地方,她忍不住多看了它幾眼,最後決定報名參加面試。
她先打電話過去跟對方連絡,約定好面試時間。他們約在隔日下午三點開始面試,不曉得是不是她太多疑,她老覺得接電話的人,聲音有點像Anita。後想想不可能,Anita還待在原先的公司,不可能在劇團,也就匆匆掛上電話,專心準備明天的面試。
這一次,她下定決心,朝專業舞臺劇演員的路走。真實世界的風風雨雨太傷人,倒不如躲進虛幻世界,跟隨劇中人兒的歡喜悲傷。至少下了戲以後,她還是她,不會有角色錯亂的問題,也不會有被傷透心的危險,她再也不要嘗試真實的愛戀了……
冷不防觸及幾個月前所受到的傷害,譚得雅強迫自己忘掉那段日子,專注於角色的摹擬上。她把以前演過的情婦角色拿出來再練習一次,並藉由瘋狂的怒吼,發洩她這些日子以來積壓的委屈和絕望。等到練習完畢,她已平靜許多。
“明天就用這個角色說服主考官,非獲得這份工作不可。”她給自己打氣。
由於趙大哥的劇團已經解散,她又正好失業,這份工作對她來說,就顯得格外重要。她是有點積蓄,但畢竟不多,再不快點找到工作,恐怕就得去快餐店打工,而她實在怕了外頭的人事,只想儘快逃離。
帶著如此不切實際、又有點膽小的想法進入夢鄉,譚得雅祈禱明天她能如願說服評審,順利進入劇團,一圓她成為專業演員的夢。
時間的短針,隨著月亮、星子的移動,逐漸邁入清晨。譚得雅一大早就起來準備,忐忑不安地看著表上的指標一格一格的往前走,最後指標終於來到下午三點,地面試的時刻。
她照著對方給的地址,找到劇團的所在地。同時發現這個劇團的財力十分雄厚,除了舞臺是新的以外,所有的裝置也都是新的,這在財務普遍困窘的劇場界中,非常罕見。
“有人在嗎?”她順著下降的階梯,走進劇場。“我叫譚得雅,和你們約好今天下午三點鐘面試,我現在來了。”
一排又一排的座位,像支開啟的扇子,由寬到窄,沿著階梯分佈,氣勢極為磅礴。譚得雅的呼喊聲也因此被擴大,在寬闊的空間中,不斷重複。
“有人在嗎?”她再一次呼喊,並經由迴音確認這個劇場的收音效果。
“我來面試了!”這劇場的裝置真是好得嚇人,足以媲美國家音樂廳。
譚得雅一方面報上自己的姓名,一方面納悶對方怎麼都沒有反應,正想掉頭走人之際,舞臺上的布幕突然放下,播放出一個只有在夢中才會出現的影子。
她愣愣地看著布幕上的人影,布幕上的人影東張西望的,似乎在找誰。她又不由自主的往前跨一步,布幕上的人影竟分裂成好幾張臉,每一張臉都寫滿了歉意,卻又欲言又止。
是伊凱文。
譚得雅想不通,伊凱文的影像怎麼會出現舞臺的布幕上,這個劇團到底和他有什麼關係?
她百思不解,這時候舞臺上竟走出一個人提供她答案。
“小雅。”
驀地,布幕上的人影與現實中的伊凱文重疊,深深撼動她的心。
她當場說不出話,這個夢境太殘忍,不是她想要的,於是她轉身就想走。
“等一等,小雅。”舞臺上的伊凱文急忙喊住她。“你先聽我把話講完,若是到時候你還是堅持要走,我不會攔你。”
許是他的聲音太溫柔,抑或是她根本忘不掉他。無論如何,她還是停下了腳步,背對著他顫抖。
“你要說什麼?”她握緊雙拳,不知道他又要玩什麼把戲,但希望不要太殘忍。
“唉。”伊凱文只有苦笑的分。“是我活該,你就是背對著我,我也不會怪你。”
“你有什麼資格怪我?”她氣憤的轉過身瞪了他一眼,又轉回來面對牆壁。“你要說什麼就趕快說,我跟人約好了見面,沒空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