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這個醜丫頭說她——”
張虎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雷翼風的利眸一瞪。
“如果可以選擇,誰會願意身上帶著傷疤?你如此隨意批評他人的美醜,實在是太失禮了!”
張虎被這麼一斥責,儘管心裡直犯嘀咕,卻不敢回嘴。
在“鐵雲門”裡,大師兄不僅有著最高的地位,武藝也最高,渾身還散發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沒人敢頂撞冒犯他。
孟蝶衣聽了這位大師兄的話後,心中暗暗詫異不已。
自從她刻意扮醜以來,早習慣了人家的異樣眼光,就算嘴上不嘲諷個兩句,眼神也難免露出嫌惡。
想不到,這個大師兄非但沒有半點鄙夷與厭惡,反而還幫她說話?
那讓她的心裡縈繞著一絲感動,對於這個大師兄不僅多了幾分好感,也少了一些畏懼。
張虎暗暗瞪了孟蝶衣一眼,彷佛在怪她害他被訓似的,才又說道:“這位姑娘說要投入咱們門下,跟師父習武。”
“習武?”雷翼風詫異地挑起眉梢。
“是的。”孟蝶衣立刻點頭說道:“小女子仰慕『鐵雲門』已久,希望可以投入門下習武。”
她的神情和語氣都十分認真,但雷翼風卻不禁皺起眉頭。
“姑娘有心習武雖是好事,但恐怕不太適合。”他語氣委婉地說道。
習武除了天分之外,更需要經年累月的練習,可瞧她約莫已十七、八歲了,這樣的年紀才想要開始習武,實在是太晚了。
孟蝶衣早就知道會面對什麼樣的質疑,但她仍語氣堅定地說:“我知道我年紀是大了點,可是我有心,一定會好好練的。”
“習武並非有心就夠,姑娘還是打消念頭吧!”
見他無意讓她進門,孟蝶衣正有些發急,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馬車駛來,在門口停下。
“師父回來了。”張虎、王彪開口道。
孟蝶衣聞言眼睛一亮,一看見一名年約五十的中年男子下車,她立刻雙膝一屈地跪在他面前。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孟蝶衣一拜!”
“你這是在做什麼?快起來!”雷翼風輕斥了聲,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硬是將她給拉起來。“都還沒答應讓你留下呢!你這聲『師父』喊得也太早了。”
“怎麼回事?”崔呈磊訝異地問道。
他為了辦事出門一趟,怎地一回來竟有個陌生姑娘衝著他喊師父?
“啟稟師父,這位姑娘說想投入門下習武。”雷翼風答道。
“喔?”竟有十七、八歲的姑娘想要習武?
崔呈磊在驚訝之餘,不禁多看了眼前這個姑娘幾眼,而一瞧見她的臉孔,他詫異地怔了怔。
孟蝶衣知道他看見了她頰上的那一大片傷疤,只希望他不要因此不願意收留她才好。
“蝶衣貌醜,還望師父不要嫌棄,可蝶衣是真心想要進入『鐵雲門』,望師父收留,蝶衣一定會加倍努力的。”
“不……我怎麼會嫌棄你的容貌呢?”崔呈磊趕緊搖頭說道,就怕傷了小姑娘的自尊心。
乍見她的容顏,他確實是嚇了一跳,但那並非是因為她臉上那一大片傷疤,而是她的輪廓與神情有幾分神似一位已逝的故人。
“小姑娘,你的家人呢?你就這麼一個人跑來說要習武,你爹孃難道不擔心嗎?”崔呈磊問道。
“蝶衣是個孤兒,自幼無父無母,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爹孃是誰,自然也沒有任何的親戚可以投靠。”孟蝶衣說道。
“什麼?無父無母,又沒有親戚可以投靠?那豈不是孤苦無依嗎?你這些年都是怎麼過活的?”崔呈磊關心地問。
“幫人洗衣、打掃、煮飯……只要能掙錢的事情我都做。師父,倘若您願意收留蝶衣,蝶衣也願意幫大夥兒做這些活兒的!”
聽了她的身世與境遇,崔呈磊的心裡同情極了。
“真是個坎坷堪憐的姑娘……你說,你叫蝶衣?”
“是的,徒兒名叫孟蝶衣,還請師父收留!”
崔呈磊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你口口聲聲喊我師父,那就留下來吧!”
“多謝師父!”孟蝶衣滿臉驚喜,暗暗鬆了一大口氣。
崔呈磊對一旁的幾個徒兒說道:“今後,蝶衣就是你們的小師妹了,你們這幾個當師兄的要多多照顧她,不得欺負她,知道嗎?”
“是,徒兒知道。”雷翼風和張虎、王彪異口同聲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