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喪氣地繼續走,喻恆攔住了她,問:“昨晚去了哪裡?”
原來他等了她一宿,打了不下二十次電話,全部都被她忽視了。
安信想推開他,沒料到撞到了他懷裡,臉上又紅了一下:“喝醉了,在正楠家裡留宿。”
再想繞開走,發現他胸膛少了些起伏,變僵硬了。
她抬頭,看見他抿緊的嘴及冷淡的臉色,自己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你讓一下好不好?我很煩呢。”
喻恆抬起眼睛,與她對視,語氣還是緩和著:“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更加煩躁了。
如果喻恆像以前一樣,一旦受了冷落掉頭就走,她多少也能不面對他了,因為他的氣場過於強大,總是把持著局面;可他現在如此低聲下氣,她倒一下子適應不了。
安信想了想,據實以對:“我喝得亂醉,正楠幫我換了衣服,還睡在了一起。”
喻恆的臉一下子白了。他低聲說:“安信,你這麼大方地告訴我,是不是有點殘忍?”
她默默地看著他,不說話。等了一會沒聽到下文,就對上他黯淡的眼睛,說:“喻總,我今天會正式遞上辭職信,希望您能批准。”
由於總部指示過有關職員安信一切行企計劃均報於喻恆,坐在辦公室裡的阮衡很快否決了安信的辭呈,對她說:“安信,這個我做不了主,你還是去趟總部吧。”
安信雙手執起辭呈,咬住嘴說:“那這樣吧,我申請外調,做天成那邊的洽談專案。”
阮衡再次搖了搖頭:“上週銀光提出過這個調令,喻總就否決了,你忘記了嗎?”
銀光,銀光,這個名字又出現了一次,安信心裡隱隱作痛。她拽著包包朝門外走,阮衡在身後搶著說:“安信,年度最佳熱議網遊評選出來了,你的《封2》穩居第一,還創造了350萬線上人數的新記錄。我把協議書和資料發給了‘東星’,他們公開表示讚賞,爽快承認了三開的實力,打算將代理權交給我們。”
阮衡走到她跟前,拍拍她肩膀:“祝賀你。”
聽到如此振奮的訊息,安信稍稍靈動了些。她抬起軟塌塌的腦袋,笑了笑:“謝謝。”然後一路保持著半明媚半憂鬱的狀態驅車趕到翼神。總部的職員依然行色匆匆,看到她無精打采地按鍵爬電梯,不像以前那樣停下來玩笑兩句,而是個個抬起資料夾朝她後腦敲一下,足下生風地離開,不說一句話。
安信被敲糊塗了,抱住腦袋嚷:“幹嘛幹嘛,欺負我腦袋大啊?”
和她素有恩怨的張美雅穿著小高跟篤篤走過來,倨傲地一揚頭,用眼角瞟她:“哼,無知。”
輾轉上到頂層,總秘楊瑞珍正斂著手侯著她了,人家推推無框眼鏡,一雙犀利的眸子就橫掃過來,將她周身涮了一遍:“小丫頭要懂得見好就收,別煩勞大家跟著受累。”
安信臉上浮現出一個問號。
總秘瞅著她,淡淡地說:“昨天你突然跑了,喻總急得會都沒開,連著找了你一夜,行政部這邊還有三項提案等著他簽字,早上看他回來時,他又滿頭冷汗沒辦法主持會議,這不還在裡面發著燒,什麼事都做不進去?”
安信躊躇了下,最後對她彎腰鞠躬:“對不起。”
楊瑞珍扶在門板上的手稍微頓了頓,轉頭說:“丫頭,以我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你,不管你發生了什麼事,有話要好好說,說清楚,不要讓別人誤會你,也不要讓別人有機會中傷你。”
安信再次鞠躬,走進了辦公室。
喻恆的臉還是像早上那樣黯淡無光,眉峰淡淡地斂著,幾絲陰霾爬上了他的面容。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展示出無力和疲倦,甚至不在乎皺掉的襯衣和撐開的領帶,就那麼不修邊幅地出現在她面前。
他坐著一直沒動,額角帶著一層薄汗,也沒看任何地方,就對著空氣發呆。
安信簡直是不忍卒睹。
她雙手遞上辭呈的信封,低頭把每個字都說完:“老闆,這是我最後一次稱呼你了,很感謝這兩年你對我的照顧。”喻恆沒有動,她接著說:“我想辭職去天之恆工作室,那裡有閃客組織,有一群興趣愛好相同的夥伴,他們邀請我給小型網遊配MV,我答應了。”
喻恆從座椅裡伸出右手,抓起白信封看了看,又甩到一邊。
“你就算迴避我,也沒必要跑到那麼遠。”他盯著她說。
安信想了想,又鞠了一躬:“翼神的環境,不適合我這個擾民的職員存在。”
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