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放開人。”又走向前;距離歹人只兩、三步。
“我叫你別過來!”
眼見圈圍過來的人愈來愈多,那人心裡發急,索性押著甘寅往前頭擋路的路恭臣撞去。
“哎喲!”甘寅痛呼一聲,便與路恭臣摔成了一堆。
那人見有機可乘,拔了腿就想往人少的地方鑽,只是卻被腳下突來的一陣拉扯碎了趁亂脫逃的美夢。
他低頭一望,望進的卻是路恭臣那對“看你往哪兒逃”的精神眸子。他雖是倒地,一隻手卻牢牢抓著那人的腿肚。
“又是你!去死吧!”狗急會跳牆,賊急了也會砍人的。不待人群圍上,那人操刀就往抓著自己小腿的手砍下。
“啊!殺人哪!”見不了殘忍血腥畫面的探花郎甘寅,嚇得雙眼緊閉,猛聲一叫。
乒乓!
可,就在他眯緊眼皮之際,耳邊聽進的卻是一聲震天價響的重物墜地聲響,跟著是數聲細細的哀嚎。
怎麼了?
路恭臣手掌被吹的畫面只在甘寅腦子裡輕輕晃過,旋即便帶著半驚懼半疑慮的心情,將眼皮悄悄開了個縫。
“啊?”這是什麼情況?天降神兵嗎?張著大嘴,甘寅就差沒讓舌頭掉出來。
因為歹人身上居然壓著一個小姑娘,小姑娘身上又壓了個小娃兒,他一睜眼看到的就是這樣了。
而綜觀全場,所有的人也都被這突來的狀況駭呆了神,只是這安靜的場面只維持了一下下。
眨眼間,街上的人聲便又嘩地喧騰起來!
首先站起的路恭臣拉了還黏在地上的好友一把,他看著地上三人相迭的奇景,不解地皺起了眉。
“咳咳……什麼味道,這麼香?”
才起身的甘寅對著仍揚著的灰塵揮呀揮,卻怎也揮不去飄在空氣裡的一股奇香。
“是花香。”路恭臣答道。
這味道便是從方才在客棧時就一直嗅到的花香,只是什麼花,一時還分辨不出,但這香味的來源,肯定就是這兩個“從天而降”的人物身上傳來。
不由得,他走近地上的三人,研究了起來。
最底下,前一刻還張牙舞爪的歹人明顯已昏厥,而他上頭的人她雖面容朝下,但一身裙裝,便已先透露了性別,而壓在姑娘背上的娃兒……
“嗚……好痛!”才研究到他,那娃兒便像一塊殼兒似地,啵地從姑娘身上剝落,跌坐地面,接著喃喃起來:“……大仙,您忘了咱們還在樹上,一變肉身,肯定會跌慘的……痛痛……呃。”
下一刻,像是發現自己正被數十、上百隻眼睛望住,他駭然地瞠大眼,捂住嘴,跟著以慢動作怯怯地往身旁的姑娘裙襬輕拉。
“大……大仙,醒醒!人……人……全是人!”驚慌狀。
“嗚……”只得一句悶哼。
“醒醒!快醒醒!”被看怕了,化了肉身的花精忍不住拼命往海棠花神的衣裳猛拉。
許久……
“哎喲……”
聽到呼喚,海棠花神終於自歹人身上剝落,只是她一清醒,卻只記得埋怨花精的失職。
“你……你這個小芽苞,我帶你下來到底做什麼用的!居然沒給提醒!噢……”頻頻發出嘖嘖聲,並扶住發疼的小蠻腰。“我的腰……我的腰怎麼這麼痛?是你吧?你剛剛壓在我身上吧?好個小芽苞,膽敢佔本座的便宜,看我回去怎麼……”
烏溜溜的大眼轉呀轉地,許久,終於意識到旁人的存在,她的心瞬時涼了一截。
“怎麼這麼多人?呵……”
完了!好歹她也是個堂堂花神,居然會狼狽到以這種方式下凡,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悲哉!傳回花神界,她臉皮兒往哪擺?其它的花神一定會拿她“下”凡都不會來作文章的。
單手支額,欲哭無淚。
“怎麼了?”這時,她頭頂傳來一聲關心。
“沒!沒怎麼!”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她該是要以仙風颯颯的絕美姿態下凡的,怎料,居然摔成了個……花餅?嗚……
路恭臣盯住地上看似一臉懊惱的人兒。“真是對不住,不過還是謝謝你替我解了圍。”
她該算是他的救“手”恩人吧?
伸出方才倖免於難的手,路恭臣破例對姑娘家示好,他試著想扶她,只是她卻仍心傷於剛剛的失誤。
瞪著眼前五指皆起繭的大掌,她傷心道:
“解圍?本座何時解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