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病假(一)
吃過晚飯,張志軍同以往一樣,轉身坐到電腦桌前開始寫作,剛寫了幾行字,徐文英從廚房疾步走過來板著臉向他大吼道:“整天就知道寫、寫,寫那些破玩意有什麼用?!寫了這麼長時間了,也沒見你寫出點什麼名堂來!倒是花了不少的電錢!家裡什麼活你都不幹,你還想不想過下去了?!明天我就把電腦從窗戶扔出去,你信不信?!”
張志軍一時愣住了,她今晚怎麼了?吃槍藥了?!雖然平日為自己寫作的事也有些不滿,但只是嘮叨兩句就結束了,可現在她的火氣怎麼這樣的大,這點小事至於嗎?!一股無名火從他心底忽的升起抬起頭剛要發作,卻發現徐文英的眼眶中噙滿了淚水,見到她這個樣子,他的火氣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轉至而起的是茫然和不安:“媳婦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無意中瞥見躲在門後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正驚恐萬狀地注視著這房間中的兩個人。
見他發問,徐文英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一下流了出來,她用手擦拭了一下眼角,搖搖頭,長嘆口氣:“沒事,我有些頭疼。”
真的沒事?張志軍不相信,又仔細打量她兩眼,說:“媳婦,你上床休息一會吧,我去擦地去。”儲存好文件後他關上了電腦。
“媽媽你頭疼嗎?來,讓我給你揉揉。”十一歲的陽陽從門後跑過來,見到女兒乖巧的樣子,徐文英的情緒好了許多,她對女兒說:“我沒事,你做作業去吧,我和你爸爸還有事。”陽陽眨下眼,向張志軍招招手,趴在他耳邊悄聲說:“爸爸,你好好的,別惹媽媽生氣知道嗎?!”說完笑著跑開了。
這孩子?!看著女兒的背影張志軍感慨地搖搖頭。
“你別去擦地了,先把碗給洗了吧。”徐文英向耳後捋了下頭髮,有些疲憊地憂心重重地說道。
張志軍盯著她關切地說:“我給你找點藥吃吧。”
“不用,我躺一會兒就好了。”徐文英擺手向床邊走過去。
從眼神和神態,張志軍看出她一定是遇見了什麼麻煩和鬧心的事情,見她既然不說,也不好再問,站在原地呆了呆,然後走進廚房。
洗完碗給女兒*服睡覺,擦完地等這一切都做完時已是九點半,環顧下四周,張志軍搖搖頭,一直認為自己並不是一個不懂事理的人,常對單位男同事講,做丈夫的一定要經常看看妻子的臉色,在做家務上,男人可以懶點,但要有度,已連續幾日不做了,而且妻子的臉色已明顯變壞的時候,做丈夫的就要主動地做些家務,等妻子的臉色正常時再偷懶,如此迴圈,這就是夫妻之道,此時想起自己說過的這些話,他有些哭笑不得,夫妻在過日子上是要講技巧,但除了這些,還有嗎?該發生的事情遲早要發生,該發生的爭吵一定會到來,夫妻間的磕磕碰碰和矛盾,其實光靠技巧是躲不過去的。
今夜看樣子只能這麼樣了,不能再繼續寫了,因為明天還要上班,他簡單地洗漱一下,然後脫掉衣服爬上床。
沒想到徐文英並沒睡著,一翻身坐了起來,對他鄭重其事地說:“志軍,我給你說兩件事。”
她的動作嚇了張志軍一跳,他有些不滿,想想還是忍住:“一驚一乍的你幹什麼啊?!什麼事這麼嚴肅,你說吧。”
“鳳琴最好同學要把孩子轉到你們學校去,這事你給辦一下。”
哦,張志軍皺起眉頭,李鳳琴他認識,是徐文英的好朋友,但如果是她本人的孩子也就罷了,現在只是她同學的,這就有些不合適了,要知道,一個外學區的孩子想要轉到張志軍所在的學校是多麼的難,平常是要市教育局局長或主管市長寫條的,對於這點徐文英不是不知道。
“鳳琴跟我說了半天,說是她最好的同學關係跟咱們一樣,不看別人,看在她的面子上,這事你必須給辦了,知道嗎?!”
看眼她,張志軍輕聲問道:“文英,你沒收別人的錢吧?咱們可不能為了幾個錢就胡亂辦事,你說呢?”
休病假(二)
徐文英勃然變色:“張志軍你什麼意思啊你?你把我當什麼人了?!這麼長時間你還不知道自己媳婦什麼樣的人嗎?當個破校長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是吧?我是看在鳳琴面子上才答應的,不管了,行不行你看著辦吧!”
張志軍擠出些笑;忙勸慰道:“你看,我也沒說別的,你別動不動就發火啊,我沒別的意思,只是隨便說一說,你是什麼樣的人我知道,不好的話能娶你做媳婦嘛;好了,別生氣了,這事給辦不就行了嗎?你說吧,她們什麼時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