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戟坦然道:“本皇和魔族沒有太多衝突,但凡崇敬仙尊之人都會不喜魔族,而你卻比本皇更厭惡……”
說到這裡,陌戟好意沒有說下去。沒有什麼比明明恨魔族,到頭來卻發現自己竟是魔族來得更殘忍,最痛苦的應該是齊木才對。
“尊上要成婚了,那你該怎麼辦?”
齊木背靠著牆,手指嵌入石壁中,尖銳的石體刺進去,鮮血順著牆壁流下。十指連心,頓時額上冷汗直冒。
“你自虐啊!”陌陽眼精,先前就覺得不對,猛地扯過他的手臂,手探向後腦一摸,粘稠的血沾了滿手。
齊木眸光冰冷:“不然我能怎樣,我怕我會剋制不住想殺了她,明知道那仙族不能死,我還是無時無刻不想殺她!我知道這很不正常,我甚至看到他倆說話也會氣得發狂……”
陌陽瞪了他一眼:“這哪裡不正常了。換做是我,若是師尊要娶妻,無論那女的是什麼身份,無論男女,但敢覬覦師尊,我也忍不了。我心眼小,不說想殺他,就是碎屍都有可能。”
齊木一愣。
妖皇陌戟扯過徒兒,冷聲道:“不論如何,仙尊所作所為關係甚大,不能因小失大。仙族若對尊上忠心不二,成婚也好無論是什麼,仙尊所作的決定,你不能破壞!”
“若是那仙族沒安好心呢?”齊木緩緩道,“我親眼看到聖姚和魔皇同桌共飲過,如今在內殿如魚得水,甚至遊說長老大放謠言,只怕不久後魔尊是仙尊的訊息就會傳出去。況且她甚至說尊上如今沒了雙眼,還甘願蹲踞在這小地方,根本不配做仙尊。她只是衝著仙后之位,若說魔皇奪仙尊造化,如今恐怕又多了一個!”
“此話當真!?”陌戟驚了一把。仙族自古高傲,如今只剩這一人獨活,竟敢這樣說仙尊。
“我犯不著詆譭她,傳說中的仙族竟然是那樣的,貶低仙尊,野心不小,我也很奇怪。”齊木道。
聖姚必定是和仙塵勾結,否則見著尊上成婚最該生不如死的人,反倒沒有半點動靜,這本就不正常。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把她再度封印,既不願尊上成婚,也不殺她,這是最好的辦法。”
陌戟當年便是斬道自封,這才安然熬過了黑暗動盪,實則也不清楚那段混亂的日子究竟發生了怎樣的不祥。
似乎一覺醒來,物是人非,曾經叱吒風雲的無上老祖,灰飛煙滅了一般,所有羽化境巔峰的強者全都沒了。只剩下前人留下殘缺不全的法決壁畫,顯示著那些人曾經存在過。
什麼封印能強過黑暗動盪,說到封印,齊木第一個想到了他。
陌陽道:“你膽子真大,敢對仙族下手!這肯定瞞不過仙尊,師尊若是幫你,又得被你拖下水,你究竟有沒有萬全的準備,不然到時候出了亂子,師尊可就慘了。”
“要怪怪我,要殺殺我,出了事由我一人承擔!”齊木豁出去了,“就算隱匿修為一輩子,也絕不把尊上讓給別人。”
陌戟默了半晌,道:“本皇要兩個月時間準備,最後再幫你這一次,日後違背仙尊的事不要再做。收起你的瘋子本性,以前沒人會看出你是魔族。仙尊可不好糊弄,對你好過頭了也有些匪夷所思,姑且信你。”
魔尊是仙尊,這一重磅炸彈到現在,陌戟還有些難以平靜。
兩重身份,不同的信仰匯聚於體內,簡直是逆天之舉。這事自然不能聲張,陌戟總算是懂了,守護大陸不惜做到這種地步,不愧是仙尊。除了對仙尊敬佩到無以復加,外加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糾結懊惱。
到後來好長一段時間,陌戟看到齊木都是一臉古怪,甚至避而遠之。弄得齊木莫名其妙。
話說回來,原因其實也就那麼回事。
當初魔尊橫空出世,陌戟自以為老一輩德高望重教訓小輩理所當然,對魔尊當真沒什麼好臉色。而今得知真相,簡直悔得肝腸寸斷。
換成仙尊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仙尊封尊的時候他還早八百萬年沒出世,那年頭聽著仙尊的名號長大,憧憬跟崇拜那是深入骨髓的,當年遠遠見一面都是無上殊榮,他反了天了頭腦發熱敢和仙尊作對!
三人各有所思,沉默不語。
及至妖都,妖皇陌戟臉色難看至極,不怒自威的扮相難得毀了個乾淨,曾經毅然決然為齊木出頭的義氣已然一去不復返。幾次三番恨不得一巴掌扇他腦門上。
“當初竟然為了你個毛頭小孩去挑釁仙尊,簡直大逆不道!本皇一世英名都毀在你手裡了!”陌戟指著齊木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