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蘇放開口制止,轉身從容地對忿忿不平的眾人說道:“釀酒的秘方唯有蘇某一人知道,事關酒莊存亡,請恕蘇某藏私。至於各位的辛苦排隊,蘇某回贈紹興一罈,算是聊慰各位辛勞可好?”
皇上重視酒莊人盡皆知,誰也不敢妄自造次,能夠得到一罈純正紹興也算不錯了!畢竟這些天來大言不慚地要進去比試的人最後都落得酪酊大醉地被抬出來,至今還沒有人能勝過新莊主呢!
再說,既然秘方只有酒王一人知道,他們硬要比試只怕也撈不到好處。商討既定,眾人皆滿意的點頭應允,結束這場鬧劇。
走人大廳,望著絲幔區隔的內室,蘇放濃眉緊鎖。
是誰將這裡弄得像青樓妓院的樓臺會?
他坐下,對跟在身後的李管事沉聲說道:“荒唐!撤了這紗幔!”
李管事瞄向幽暗的紗幔裡,為難地躊躇不前。
“且慢!”紗幔裡傳來一聲清脆的女聲。
蘇放起星眸,卻看不透該名女子的面貌,只能從聲音裡隱隱約約分辨出是年輕女子。
不是花兒。他心裡溢滿惆悵。本來就不可能是的,不是嗎?再一次地說服自己:他的薇兒就葬在後山。
“姑娘就是傳言中篡位的新莊主?”蘇放語帶嘲諷。
李管事避開蘇放瞥過來的冷眼,嘿嘿幾聲悄悄退出門外。
“蘇莊主既然為愛遠走天涯,棄酒莊於不顧,又何需介意酒莊易主?”嬌言軟語裡盡是譏誚。
蘇放一記冷冽的眼光射來,“姑娘倒是對蘇某知之甚詳。”說完立刻站起身來,就要走出門外。如果是想要黏上來的野花浪蝶,他沒有興趣奉陪。
“莊主請留步,你難道對小女子一點都不好奇?”嬌滴滴的女聲有些訝異。
他不屑的擺擺手:“如果要犯花痴,請找別人!”連一絲絲客套都懶。
“也不在乎酒莊易主?”
蘇放背對著她冷哼一聲:“酒莊莊主不是在大廳裡佔個位置就當得了的。”無論李管事從哪裡請來這個莫名其妙的女子,他都懶得理會了,只要她離他遠一點自然可以免過被扔出大門的下場。
“酒莊莊主當然不是坐在廳裡就當得了的,至少還得知道紹興酒必須用冬季鑑湖湖心的水,”她滿意地看見蘇放停下腳步,身子明顯的僵了僵,“碧芳酒得采清晨初開的五色蓮;而玉冰燒則用人口即化的滷豬肉才釀得出滑膩的口感……”
“你!”蘇放一個箭步衝至紗幔前,“你到底是誰?”除了薇兒,天底下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這些!
“慢著!”一聲嬌斥制止了蘇放意欲開啟紗幔的動作,“我會告訴你我是誰,也會解答你所有的疑惑。”她頓了頓,“只要你贏過我。”
蘇放緊湊紗幔的手緩緩放下,低沉地問:“要比什麼?”由於篤定裡面的女子不是薇兒,所以他願意陪她玩一玩,只要她知無不言。
“喝酒。”
哈哈!蘇放毫不客氣地仰天大笑:“我是酒王!”言下頗有調侃她斑門弄斧之意。
“可也曾經醉過!”
蘇放再度一愣。這女人,究竟還有什麼是她所不知道的?
他退後,坐回位子。“上酒吧!”
女子輕拍手掌,李管事立刻領著兩名僕從搬進各式各樣的酒。
蘇放眉峰輕挑。在他的地盤,指使他的人。自己反倒像是客人!
李管事小心閃躲蘇放的眼神。心裡嘀咕著:莊主!等一下你就不會怪我了!
等到裡外的桌上都擺好酒之後,蘇放不慍不火問:“姑娘要如何比試?”
“你我桌上的酒都是酒莊生產的酒,我們之間最先喝完,並且不曾醉倒的人便是優勝者。”
“嗯!”蘇放點頭答應。因為急於明白始末,他頭一仰便先灌下瑤琮酒,接著是百花醉……他飲得快速,卻也分神注意紗幔中的動靜,幽邃的黑眸突然閃過一抹深沉。
不對!
蘇放拋下手中的空酒瓶,大步走向前:“你的酒有問題!”他直接拆穿。
“怎……怎麼會呢?嘿嘿嘿!”女子心虛地直笑:“這酒都是你的人到窖裡取出來的,難過莊主連李管事都信不過?你的酒,你的人,怎麼會假得了呢?”
躲在門外的李管事心裡直哀嚎。姑奶奶你幹嘛拖我下水啊!
蘇放凜然地矗立在紗幔之前:“你能堂而皇之地坐在這裡,並且顯然已經用同樣方法矇騙了前來比試酒量的眾人,我沒有理由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