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陽府北面三百里的播州宣慰司,原是一個勢力強大的土司,萬曆年間播州土司曾叛亂,萬曆二十八年“平播之役”後,明廷實行“改土歸流”,於次年分播州為遵義、平越兩個“軍民府”,遵義依舊隸屬四川,平越改隸屬貴州。
雲南一亂,盤踞瀘州的劉文秀不久就率軍南下,在赤水遇到水西土司兵馬阻擊,於是折道東南,一舉攻下遵義。
遵義到貴陽府之間,永樂年間水東土司宋欽之妻劉叔貞曾主持擴建了一條大道,在整個貴州來說這是一段難得好路段,對劉文秀南下極為有利。
唯一可能阻擋劉文秀南下貴陽的要津,只有烏江關。
烏江以流急、灘多、谷狹而聞名於世,烏江關號稱“天險”。
貴州原有三千人馬駐守烏江關,但因馬六兩勢如破竹,兵鋒直指貴陽府,貴州都指揮使陳瑞徵與布政使曾益商議後,決定留下五百人馬繼續駐守烏江關,將二千五百人馬撤回防守貴陽府。
這二千五百人馬南撤時。在烏江關南面的養龍坑司遭到水東宋氏的襲擊,大敗。能逃回貴陽者不足千人。
水東宋氏一舉奪得大量武器裝備,聲勢大震。
正當宋氏家主宋平準備按照與龍廣生的約定。北上控制烏江關時,早已虎視眈眈水西的安氏不甘寂寞,安如盤派兒子安坤、侄子安重聖率領三千人馬,先一步奪下了烏江關。
宋平八百人馬與安重聖南下的一千五百人在養龍坑司遭遇,雙方激戰一場,宋平不敵,退回到南面的息烽所堅守。
而此時。馬六兩遇到了入黔以來的第一個難以攻破的險關,貴州遊擊吳三月率領八百人馬在龍里司東面的耷絳關阻擊,此處離貴陽城已不到百里。但馬六兩用盡渾身解數,連攻四日不下,急得他天天罵娘。
與馬六兩數日不得寸不同,詹士府大學士何騰蛟與副將何濟南只有五百人。招撫都勻府、黎平府卻極為順利。
何騰蛟未到。許多州府的官員就先出城遠迎,數日之間,都勻府、黎平府大部分州縣紛紛宣佈歸秦。
這讓馬六兩更急了,被他看不起的何騰蛟不費一兵一足,連下兩府之地,他卻被擋在耷絳關,幾天下來損失了兩百多人馬,仍然看不到破關的希望。
氣急敗壞的他找來湯越問道:“酸秀才。你他孃的往日屁話一大堆,現在你倒是給出個主意呀!”
湯越受了風寒。軍醫正在熬藥,他則著厚厚的棉衣還連連打著噴嚏,啊啾啊啾個沒完。
馬六兩絲毫沒有對病患的憐憫之情,情急之下,上去揪住湯越的衣領啊啾!湯越又是一個噴嚏,鼻涕水噴了馬六兩一臉
“幹他孃的,酸秀才,你故意噴我是不是?”
這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一向很注重形象的湯越急了,竟用衣袖抹幫馬六兩抹臉,急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馬將軍,我不是故意的”
“去去去”馬六兩拍開湯越的手,自己將臉上的鼻涕抹乾淨,他的手突然一僵,腦中靈光一閃,然後猛拍一下大腿嘿嘿笑道:“酸秀才,你好好養病,這事老子就不跟你計較了哈哈哈!”
馬六兩一臉興奮的奔出大帳,讓湯越莫名其妙,他連忙對帳門的親兵陳大生吩咐道:“大生,快去看看馬將軍要幹什麼。”
“是,湯大人。”
湯越也急啊,宋平敗了,沒有控制住烏江關,水西安氏到底打什麼主意,控制烏江關後會不會與劉文秀勾結,引劉文秀入黔,這誰也不敢保證,如果真這樣的話,問題就複雜了。
崔鋒的一萬大軍才剛過平溪衛,離龍里還有幾日路程,這軍隊人數越多,行軍速度越慢,崔的速度是難以與馬六兩相比的。
而崔鋒未到,水水西安氏卻已經不安分了,搶奪了烏江關不說,西北面的普市所、赤水衛、白撒衛、畢節衛、七星關所,也全部被安氏所控制了。
明代貴州衛所的設定,主要是分佈在兩條重要的交通線上,明朝初年,朱玩璋意識到只在少數民族的中心地設衛使軍力分散,並不能實行有效控制;
於是在洪武十五年七月下了一道招諭:“軍士勢排路上,有事會各衛官軍剿捕。若分守各處,深入萬山,蠻人生變頃刻,道路不通,好生不便如敕奉行。”
明代的貴州衛所正是根據朱元玩璋這份召諭的思想設定的,除了湖廣入滇的交通線,分設平溪——鎮遠——偏橋——平越——龍里——普定等衛所之外;另一條川東入滇的交通線上,還分設了3衛4所,其中就包括被水西安氏迅速佔領普市所、赤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