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四天,蒙軻覺得這樣太慢了,便讓崔鋒帶兩百前人馬為前鋒,能走多快就走多快,儘快逼到龍南縣城下。
蒙軻派這兩百前鋒去不是為了取勝,恰恰相反,崔鋒任務是去詐敗,就算不能把顧憲成引來,也儘可能先穩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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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城裡,馬十三興沖沖地回到府中,將無意中聽來的訊息向馬明遠細細述說:“老爺,都打聽清楚了,那女子並非仁通商號的人,乃是秦淮名妓李香君”
“什麼,秦淮名妓李香君?難怪,難怪,快說,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聽到那嬌小玲瓏的美人竟是秦淮名妓李香君,馬明遠既驚訝,又有些恍然,難怪風姿如此綽約,讓人一見而念念不忘啊。
“老爺,這李香君前些日子自贖其身,然後跟隨仁通商號的的商隊前往贛州,要去找新近補缺會昌的知縣秦牧”
馬十三繪聲繪色地將聽來的訊息一一告知馬明遠,包括仁通商隊在路上遇險,後來為紅娘子所救的事情也是隻字不漏地說了。
馬十三說得眉飛色舞,馬明遠聽得心花怒放,作為巡按御使,善於發現問題是必備的“傳統美德”,沒有問題也要製造問題,不然怎麼整人?不會整人的御使算什麼御使?不會整人還怎麼體現自己的人生價值?
以馬明遠多年整人的經驗來看,李香君這回問題大了。
他淡然一笑,滿嘴漏風地說道:“此乃天助我也,李香君,李香君,呵呵”
馬十三陪著笑輕聲說道:“老爺,只要給他們叩個私通叛匪的大罪,一切就好辦了。”
“嗯?”馬明遠輕嗯一聲,冷冷地掃了馬十三一眼,馬十三頓時嚇得收聲,“這私通叛匪的大罪是本官胡亂扣給他們的嗎?他們本來就私通叛匪,本官身為巡按御使,職掌監察百官、巡視郡縣、糾正刑獄、敷陳治道,懲奸治惡,如今既然發現有人私通匪類,豈能不聞不問?”
“是是是,小的失言,小的失言,請老爺責罰。”
“你立即去巡檢司找韓鐵三,讓他趕緊前去拿人,若是讓私通叛匪之人跑了,我拿他是問,嗯,你也別閒著,跟著去看看。”
“老爺放心,小的知道怎麼做了,一定不會讓老爺失望的。”
“去吧。”
許掌櫃對李香君很照顧,除了受李麗貞所託,更重要的是到達南昌後,得知了大量贛州方面的訊息,秦牧一舉平定贛州叛亂,眼看前途無量;
再有就是仁通商號的東家許英傑有求於秦牧,一心想從秦牧手上獲得更多食鹽銷售份額,秦牧那邊不鬆口,在李香君這用點心,未必不會有意外的收穫。
所以許掌櫃把分號裡最好的一棟小院留作李香君臨時住所,所有供給都是最好的,照顧得無微不至。
李香君遊賞過騰王閣之後,便再沒出去拋頭露面,從出媚香樓那天起,她就已經決定從此洗盡鉛華,只是自出南京後,她就再沒能接到過秦牧的書信,心中總是有些忐忑。
此刻她穿一襲蔥白底繡紅梅花的八幅湘裙,正託著香腮靠在窗下,想象著見到秦牧時他會有怎樣的反應,是驚喜,還是驚詫,會輕視她還是會滿心感動;
心裡想著事兒,讓她那對遠山眉時蹙時舒,俏顏時而明麗若春光,時而憂鬱如西山雨,分外惹人憐惜。
她的心早已飛到了會昌,只是隨著目的地越來越近,心中反而越是患得患失,她甚至想不出秦牧突然見到她時會有什麼反應。
滿腔幽思難遣的她,對著窗外的小亭雲影,不由得輕輕吟道:“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這是秦牧寄給他的詩詞中的一首,需要不知他是什麼時候寫下的,但這首《浣溪沙》就象是為她此刻的心境寫的。
初見秦牧,雖然留下過很好的印象,但那時只當他是一個尋常的客人,誰能料到今日他竟是牽動自己柔腸百轉,甘願生死追隨呢?
“唉!”一聲幽幽低嘆,嘆出了多少女兒家的心事。
“姑娘,別擔心,秦大人既然早對姑娘心生傾慕,又豈會因此看輕了姑娘,姑娘不顧世人白眼,不辭千辛萬苦來找他,這份情義只要還有些良心的人誰會不感動呢。”杏兒有些不忍心,輕輕勸慰了一句。
“離贛州越近,我心裡越發忐忑了,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杏兒,你說他真不會因輕我嗎?”
“姑娘放心吧,不會的,秦大人不是那樣的人。”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