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德南從遠處看著以無聲的方式交換著對話的兩人,並向著他們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要幹掉她嗎?”
然而亞納貝爾古——
“不,就由得她好了。”
卻作出了輕鬆的回答,同時把戴歪了的帽子擺正。
修德南顯露出對此戰作一了斷的執著。
“真的沒問題嗎?那個女人放著不管的話可是很麻煩的啊。”
“您認識她嗎?”
“不,直接跟她教授這還是第一次……不過在這數百年裡,有許多的盟友已經被她殲滅了。”
“哎呀哎呀……”
亞納貝爾古想起了修德南所屬的那個歷史悠久的龐大組織。但是——
“雖說如此,但說真的,我對她的性命真是沒有半點興趣。”
他這麼說完,然後談了一口蒸汽。
“因為火霧戰士為了獲得力量,必須向‘魔王’奉獻出自己的一切作為代價。而那些人類,捨棄了本來可以在世界上得以擴充套件的一切存在,僅僅是一個空殼而已……而且——”
然後,他把金屬管做成的脖子“滋”地傾斜了一下。
“她也不是馬上就能解決掉的對手吧?”
“的確如此。”
修德南把墨鏡中的視線投向被擊飛到遠處的敵人。雖然成功給了她一記重擊,但絕不可以就此大意。如果那個女人這麼輕易地就讓人施以最後一擊的話,就不會作為火霧戰士中屈指可數的殺手而成為同胞們所恐懼的物件了。數百年來的戰鬥歷史,是絕不可能僅僅靠運氣和力量來獲得的。那一定是因為她所擁有作為討伐者的強大力量,以及作為其力量支柱的某種因素。
另一方面,亞納貝爾古也站在委託人的立場上說道:
“如果在收拾她的時候不那麼順利,反而讓我暴露在危險之中的話,就變成本末倒置了。更重要的是,我們也不能白白在這裡浪費時間。我是特意看準這個火霧戰士們全都跑到歐洲去的時機,才來到了這個美麗的曼哈頓啊。”
“……明白了,我就遵從委託人的意願吧。”
修德南也對委託人口中的正確道理表示理解,點了點頭。
“謝謝。”
映照出位於遠處的瑪瓊琳的測量儀表臉上,指標一下子擺到盡頭,顯示出其興奮程度。就像是表演節目的主持人似的,他的兩臂大大地伸展了開來。
“請好好看一下,我們在廣大世界中引的歡樂——‘文明的加’吧!請好好看一下,我讓其加的行動,以及對人類們的禮讚吧!”
一字一句吐出來的朗朗話音,以及他那奇怪的身影,被從身上飄落的火粉化成的鉛色蒸汽所埋沒,逐漸變得朦朧。
“不用多久,不用多久……”
在迴音消失的時候,兩人的身影已經從封絕之內消失了。
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輕鬆離去的兩人,維持著倒在碎散木片中的姿勢——
“……”“……”
吐露出的並非對戰敗的悔恨和不甘,而是對得以存命的安心。
“……呼……這次看來是上天的禮物,意外的幸運了吧。”
“……笨蛋馬可。”
嘭的一聲,瑪瓊琳無力地敲了敲那本書。
以此為契機,她的力量以火粉的形式,浮上了巨大封絕內的空中。
閃耀著青藍色光輝的力量顆粒,被崩塌的布魯克林大橋,破碎了的橋樑,變成一塊塊碎木片的小船所吸收,就像把錄影倒過來播放似的,戰鬥的痕跡逐步被修復好。
只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所有的一切都恢復原狀了。
“……還有就是,‘這個’嗎。”
瑪瓊琳看著失去了木屑的覆蓋,正躺在埠頭上的自己那副慘狀,說道:“這套禮服,我可是很喜歡的啊。”
那條純白色的長裙,到處都是被擦破弄皺的痕跡,還有被烤焦穿洞,沾滿了河水加上粉塵泥巴的汙跡,簡直成了一塊只剩下最低限度面積的破布。
封絕內的修復,是透過把內部整理成跟隔斷了聯絡的外部相協調的形態實現的。憑著這種自在法所擁有的特性和現象,無論多麼巨大的東西,無論有多少人被烤焦撕碎,也能進行完整而確實的修復。
但是,在內部戰鬥的火霧戰士或者是“使徒”,這些“在封絕之中也能行動的存在”,包括自己身上的附屬物,全部都在修復的範圍之外。所謂自己身上的附屬物,就是身上穿的衣服和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