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那個黑色的東西,向著原本該是迎接自己的矗立之物,巨大的長槍的護柄之處,落了下來。
瞬間,
長槍----這個在異形大軍中的每一個人的目光和心底,都烙上了剛硬無雙的印象的不破寶具,鋼槍「神鐵如意」-----就如同易碎的工藝品一般「嗖」的一下,簡單的便彎折了,輕易地便捲曲了。
在屏住了呼吸的他們面前,長槍變成複雜而又優美的曲線。
而在其上顯露身形的,乃是一個看起來似乎是用未知的製造方法所構建的祭壇,以及一個將身體擺出鐮刀型的巨大蛇型雕像。
此刻,在那帶著挑釁意味的鐮刀型蛇像之前的寸許之地,正站著那個原先揮舞著長槍,戴著墨鏡的男子。
而在俯視他的鐮刀型蛇像身下,在起主要的支撐作用的槍柄的矗立之地旁,似乎同樣有著什麼人存在。
那是,長著一副少年的模樣的什麼人。
他背對著撥開的雲層中撒下的星光,在彼處廣佈著擴散的銀色之影,身著赤紅色的鎧甲衣裝,如同漆黑的龍尾一般的頭一如既往的向腦後延伸而去。雖然這套裝束,相對於環繞在周圍的那些異形來說,並不值大驚小怪。可是,那種全身充溢的存在之感,卻絕非是尋常便能夠體會得到的東西。
在這彷彿是失去了聽力一般,無法聽見任何聲響的孤靜之山前所矗立的大軍,此刻已然完全被有如麻木了一般的茫然狀態所支配了。
「…」
而正站在不遠處的那個男人,突然浮現出了稍帶困擾的笑容,伸手取下了墨鏡。
露出的視線尖銳而又粗暴。
他就這樣一邊對著這個「看起來一副少年樣子的個體」落落大方的笑著,一邊開口說到。
「這個狀況,究竟是該說相隔好久不見呢,還是該說相隔不久又見面了呢?」
「……哈?」
眼前存在的這個身形,既是核心存在的顯現,亦是少年本身的身姿,這兩個男人對此都知之甚深。
核心的存在不用多說,乃是自己以部下的身份創造出的偉大神祇。
而少年的身姿,則是在邊遠之地的戰鬥中,魯莽的挑戰過自己的,某個人類被啃食之後的殘渣。
雖然這有一半以上,是自己的行為所引的巧合所導致的結果,可是如今自己終於清楚地看見並知曉時,還是不由得漏出了困擾的笑容。並略微垂下了腦袋。至於,
「最近沒出現什麼異常的狀況吧,我的盟主大人。」
說出的話語,卻已將所有的戲虐之意都排出於外了。
雖然自己事先,已經接受過了有關這個「看起來一副少年樣子的個體」的說明。可是,對於依舊留念的殘存留在其中的,少年的自我意識,究竟有著何種程度,想要藉著這個問題來試探一番。
這個究竟是披著那個少年的外表的,他們的盟主呢?
還是裝作他們盟主的樣子進行欺騙的,那個少年呢?
回答則是,
「現在的感覺,有沒有讓你感到很不適應呢?」
悠然自得的微笑,堂堂正正的言辭。
男子帶著困惑的笑容,一下子變得有些不自然了起來。
「……確實。」
這種略微洋溢著詼諧風韻的言辭,以前也曾經體會過。
聽聞的言語是如此的令人懷念不已,不由得勾起了令自己一敗塗地的巨大震撼,而這個被喚起的震撼,又使得自己那火焰一般的爭鬥心熊熊燃燒了起來,而熊熊燃燒的爭鬥心,又使得自己的使命感因此獲得了方向。這些沿著諸如此類的路徑前進的情感,作為一種強烈的力量充斥著整個人類的輪廓的身形,作為部下究竟應該採取何種樣的行動,自己已經慢慢的明白了。
哄的一聲,用彷彿連山頂的巖盤都會被壓碎一般的力度,猛地單腿跪在了地上,行了一個臣下之禮。
「懇求您給予我參加敕令的許可,我的盟主。創造神,祭禮之蛇,坂井悠二。」
一邊如此說著,一邊深深的垂下了頭,那個姿態,所有異形的大軍們都一起效仿。
「許可。歡迎參加,我的將軍---「千變」修得南。」
頭上,用來收容大軍的宮殿橋樑,正從不可視的要塞之中被慢慢的放下。
這個世界,有著一群被叫做為「紅世之徒」的存在橫行其中。
那是從一個被認為「無法到達的鄰界」的異次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