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討厭我嗎?”此話一出,億空隨即表情驚惶的掩住了口,她萬萬想不到,這種話竟然會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來。
“不是討厭,是因為我向來習慣掌握自己,可是與你相處,我會失控、會失去自我、會有想拋棄一切的念頭,這不是我要的,我的一生早就註定要過得不平凡,縱然不願,那卻是我無法擺脫的命運。”
說完,俞飛拿出令牌,對著億空道:“給你,你自己進去見師父吧,我在這裡等,放心,你沒把事情搞清楚之前,我問心無愧,不會離開。”
正當億空伸手準備接下令牌時,之前帶俞飛下山那位法賢上人,突然從陡峭的崖邊現出身影。
“億空見過法賢上人!”億空恭敬一禮。
俞飛沒有招呼行禮,反倒是驚訝又詫異的往深不見底的山崖下望著。
怪怪,他怎麼出來的?不可能從下面攀巖而上,也不見什麼飛身之姿,難不成是從那頭凌空漫步過來的?
靠!雖然早知道他們五人不簡單,可是這也未免太神了吧!
法賢上人笑著對億空回禮後,撫了撫俞飛的頭,那畫面看起來,就像是慈父對歸鄉遊子那種思念滿懷、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情境。
一股平靜又溫暖的感觸湧滿心頭,俞飛低聲道:“我好懷念你們煮的菜餚,我有機會再吃一頓嗎?”
法賢上人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億空在一旁看著法賢上人與俞飛的互動,心裡的懷疑頓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羨慕。
因為對廣大的求道者而言,五賢上人是可遇不可求的,能聽五賢上人開釋是求之不得的事,能讓他們近身觸碰,更是夢寐以求的奢望。
收回撫摸俞飛的手,法賢上人轉身往山崖走去,億空也跟在其後。
看著他們騰空的腳步走了幾步後,就像煙嵐般消失在空氣中,俞飛先是探了探深不見底的山谷,然後才緊閉雙眼、硬著頭皮跨了過去。
本來他給自己的心理建設,是像坐自由落體那樣直直往下落,結果卻與預期的一點也不同,山崖如同投射影像般一穿即過,走過的地方就像有座無形的路橋一樣,使他步伐平穩。
感覺到自己安全後,俞飛才放鬆心情的張開了雙眼,遠遠望去,此時映入眼簾的,是他熟悉的景象。
小山丘上,一間古色古香的木造平房,周圍的菩提樹依舊稀稀疏疏,田園裡的農作物剛冒出翠綠的嫩葉,另外四名老者,還是像從前一樣,毫不為外物所影響,低頭耕作著。
發現這裡就是五賢上人的居所後,俞飛有種返家的溫馨感,走近法賢上人的身邊,俞飛疑惑問道:“奇怪,怎麼從外面看進來與從裡面看出去,景觀完全不一樣?”
“眼睛所見只是幻象,未必是真!”法賢上人回答。
聞言,俞飛又看了看眼前的景象,並道:“從小到大,我的觀念一直是眼見為憑,如何才能分辨是幻象還是真實?”
“用心!”
“心?怎麼用啊?”俞飛不懂。
“感受。”法賢上人回道。
眼看俞飛露出疑惑的表情,法賢上人又道:“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修煉為心、心為一切。”
深吐了一口氣,俞飛道:“要達到那種意境很難吧?我想,只要是人,這輩子恐怕很難做到心無罣礙吧!”
“順心而為便能得大智慧,通達諸法。”
“想要通達諸法,心念一定要很正才達得到吧!”
法賢上人眼神透露著讚許之意,面帶微笑的看著俞飛:“雖然你達不到放下一切罣礙的境界,但有朝一日,你的成就一定會超越我們五人之上。”
一旁聽著法賢上人與俞飛一來一往對談的億空,內心感觸良多。
求道這麼久,這可是她頭一次聽上人說這麼多話,她內心很感動,而且也受益良多。
五賢上人下山授道一年才一次,他們傳道的理念是萬般皆法,不管是種田、割草、行步或禪定……凡事只要用心,樣樣皆是道。
而且他們的門派樣樣都不忌,唯一戒的,就是殺戒,只要不犯此戒,哪怕是談情、葷食或怎麼樣都無所謂,只要自己覺得自在即可,因此,他們的門派又叫“自在宗”。
當初紫天辰就是想到自在宗戒殺的定律,所以才把俞飛送來五賢上人這裡,想消消他的戾氣,畢竟據他對自在宗修者的瞭解,只要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就一定看得出俞飛身上所帶的戾氣。
怎奈人算不如天算,就算紫天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