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疲勞又侵襲了他,於是那種戰慄也彷彿只是一種腦中的錯覺。“快點你們這群兔崽子,愚蠢的阿塔尼亞人,快點幹活兒轉帆衍……”布魯姆這個時候似乎才記起自己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他咆哮著踢開身邊一個水手礙事兒的屁股,繼續大吼大叫。
“船長……我們不是要跟他們硬幹吧?就憑我們這些人,跟獸人對上,恐怕討不到什麼好兒,而且他們有……”一個水手望了望遠處水面上越發擴大而且開始分開的黑點兒,忍不住跟在船長身後,怯生生的開口試探道。
然後他的屁股上就又多了一個水漬的鞋印。迴旋著直接把他送進了一堆纜繩裡面:“到了這個時候,該死的還能跑得了麼?那幫狗崽子們一艘船上至少有一百五十人,划槳風帆並行,速度至少有每個沙漏十多哩幾乎頂的上我們滿帆的時候了,現在這見鬼的天氣,根本沒有什麼風,我們跟那幫怪物較勁兒划槳?跑下去也根本沒有可能逃得過”布魯姆大聲咒罵著,彷彿那一腳還不解氣似的,又身邊幾個可憐傢伙一臉的口水。
“活見鬼,活見鬼……把前兩天繳獲的那些火油彈都裝上接舷的時候給我狠狠地砸還有,沒事幹的把斧頭給我磨利些,千萬不能讓那幫王八蛋搭了繩子到船上,更不能讓那些雜碎衝到了甲板上來”他咒罵著爬上了舵輪臺,像是鼓勵所有人,又像是單獨給自己說的一樣大吼一通:“拼一拼吧,獸人雜碎作的船又大又笨,很難轉過方向,我們如果能給他們開上幾個口子,他們就追不上了只要逃過這一次,他們必須回到陸地上補給,成功了就是金山銀山等著我們,否則的話,就等一起進海里喂水母了”
受到了船長這一番夾槍帶棒的咒罵的鼓舞,水手們開始塞著勁兒的咆哮起來。他們舉著手裡的短刀和戰斧,惡狠狠地盯著遠方的開始轉向他們船頭的三艘船影,根本沒有人考慮剛才船長的所說的理由能夠讓他們有多高的獲勝機率……布魯姆心中不禁慶幸,招來這幫傢伙們時候特別挑選,在這種關鍵的時候還是很有效的——這幫沒什麼腦子的傢伙們雖然平常讓他傷了不少腦筋,但是跟木頭橛子一樣單純的腦子也很容易受到鼓動。
說實話,變換著無數花樣,一個勁兒咒罵著的布魯姆在心中可是不停的打著大鼓的——他眯起充溢著血絲的眼睛,緊緊地釘住了那三條船的影子,也注意到事態比他想象的更加糟糕。
那些厚重的彷彿藍鯨一樣的大船不但從兩側伸出了蜈蚣腳爪一般多的船槳,而且乘風破浪——布魯姆幾乎沒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相對於羅雷拉號全部開啟,卻仍舊有氣無力的半鼓著的船帆,對方的船帆簡直就像是個撐到了的肥仔……就在這邊轉舵的一個間隙,他們的帆影竟然已經全部露在起伏的波浪上了,甚至在水面波動之間,都能看到下面寬闊的船體
見鬼的,這個季節,正在吹向內陸的海上風向,不是還要偏向於自己這一方嗎?
這種情況之下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對方的船上顯然有施法者……“該死的成千上萬只臭貝殼不是說獸人的腦子都跟核桃那麼大,除了吃喝睡就不懂別的了嗎?”布魯姆咬緊牙關咒罵道,但是現在也沒有掉頭再逃跑的可能了……
不要緊,不要緊,只要小心一點,在前面一點稍微轉開,就可以從他們旁邊一哩左右的地方穿過去,到時候給他們的側弦吃水線下面來上兩個洞洞,那些白痴的獸人就算不會變成水老鼠,也必須得停下來修船……我還有那些繳獲來的寶貝,打中了一發就夠了……
穩穩地拉住舵輪,布魯姆收回眼神,在甲板上掃了一圈,一群船員們正緊張的給弩炮上弦,調整射角,將一組組長矛一般的弩矢架上弦,那弩矢尖端青幽幽的鋼鐵反光,讓他好歹感到心中安定了些。
羅雷拉號上的兩種武器,在陸地上看來或許是並不起眼的,不管是投石器還是弩炮都不算是大型貨色……但在海戰中,他們的威力可就已經足夠致命了——不同於弓臂型的普通弩炮,這些使用彈力驚人的獸筋的力量發射的東西輕省卻極具威力,尤其現在那些弩炮上架的矛槍般的箭矢還帶著一個不大不小的魔法效果,在擊中的同時,鋒刃帶著的那些製作怪異的倒刺和鉤子會散射,力量足夠將木板給穿透,撕扯成大裂口。
而那架四聯裝的投石器使用的也卻並不是一般的石彈——在海上使用那種東西造成的破壞太小,所以現在除了那些帶著大大小小的鋒利勾倒的特殊彈,羅雷拉用的大部分都是熾火膠和油料以及某種提煉過的固體塊,混成的半粘稠球體,這玩意兒只要打中了船隻,就會燃起黏著燃燒的火焰,水澆不息,而且除非將船板剷掉一層,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