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時間是他們結婚前不久，他去美國看她的時候幫她拍的。

照片裡，他心愛的合歡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臉上洋溢著青春無邪的笑容，未施粉黛卻氣質清新。

這張照片當時洗出來的時候，他就喜歡的不得了。

一直放在辦公桌上，不知不覺以前兩年多了。

而他右手裡攥的著則是他們倆的合影，算是結婚照吧。

很多人只知道他們結婚了，許湛兩家早有婚約，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可是卻不知道他們從沒舉行過婚禮。

他倒是想給合歡一個浪漫的婚禮，教堂都聯絡好了，可她卻不願意。

她肯嫁給他，他已經很滿足了，哪裡捨得違揹她的意願，自然是毫不猶豫的點頭同意，哪怕他做夢都想看她穿婚紗的樣子。

他承認，當時他表面上看似大度，內心裡卻十分沮喪，因為他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不用猜也想得到，她想把穿婚紗的樣子留給一個人。

換言之，她只想穿婚紗給一個人看。

那個人是誰，彼此心照不宣。

她不肯穿婚紗，自然也不會願意拍婚紗照。

他們連個親朋好友都沒邀請，只是一起去塞班島度了個只能算一起旅行的蜜月。

所以眼下他手裡攥著的那張合影，並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婚紗照，只能算一般的藝術照。

照片裡，合歡穿著一條淺綠色的旗袍。

旗袍上繡著栩栩如生的粉色合歡花，是他特地找刺繡名家幫她量身定做的。

她疊腿坐在老式的藤椅上，而穿著中山裝的他，則半彎著腰站在她身後，輕摟她的肩膀，深情的凝視著她精緻的臉龐。

這張照片是大師級的攝影師拍的，加上背景又都是上海灘那個時期的擺設，具有濃厚的民國氣息和年代感。

見過這張照片的人，十個恨不得有十一個都說拍的好，他亦是視若珍寶。

起先，合歡也是不理解他為什麼要拉著她拍民國風的照片。

他只是笑而不語，從未告訴過她原因，只說想拍張特別點的當做結婚照。

不能陪他拍婚紗照，她心裡對他有虧欠，也就沒再追問，同意拍攝。

其實她不知道，他有私心。

既然她想把穿婚紗的樣子留給連俢肆，那麼他就要讓她把穿旗袍的一面留給自己。

這丫頭的長相現代中又透著一絲古典美，古今皆宜，穿旗袍的模樣一點都不比婚紗照差。

他敢打包票，連俢肆一定沒見過穿旗袍的她，也就是說她的旗袍處，女秀是獻給了他湛天丞的。

這一仗，算是扯平了。

在湛天丞盯著手裡兩個相框發呆的一刻，耳邊傳來一陣輕微的叩門聲。

下意識的回過神來，他慌忙把相框擺回到原來的位置。

斂去眼底濃墨重彩的憂傷和失落，他假裝認真的伏案工作，淡淡的衝門口的方向喊了一句，“進來！”

伴著他的聲音落地，門隨之被人推開，緊接著一個女秘書便捧著份檔案走進來。

來到他面前站定，秘書頷首行禮過後，把手裡的資料夾開啟，雙手奉上，“總裁，這是財務部剛送來的急件，需要您籤一下字，才能撥款。內容我已經看過了，沒有問題。”

“嗯。”秘書的辦事能力他信得過，湛天丞點頭接過，拿起筆就在簽名處洋洋灑灑的簽上名字。

名也簽了，檔案都遞過去好一會兒了，見她一直杵在那兒沒有離開的意思，湛天丞濃眉微蹙，放下手裡的活兒，冷眼看過去，“還有事？”

一臉尷尬的把攤開了的檔案遞回去，秘書戰戰兢兢的目光隨之指向簽名處，“總……總裁，您籤的名字……是夫人的。”

低頭一看發現他籤的真的是合歡的名字，湛天丞不僅冷笑著搖了一下頭，心下真是想合歡想到走火入魔了，自己的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只記得她的。

趕緊奪過再度奉上來的檔案，湛天丞拿起鋼筆把之前的簽名劃掉重新簽上自己的名字，“抱歉，我馬上改過來。”

完了以後遞回去的一刻，他囑咐道，“如果不能透過，你就讓他們重新列印一份過來，我再簽字。”

“好的。”秘書點頭，捧著檔案準備出去。

人還未到門口，身後就傳來總裁的呼喚，“cindy，等等！”

秘書轉身，望向湛天丞，“您還有何吩咐？”

無聲的嘆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