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眼神有些深遠:“朕想立他為太子,可是……”
“陛下是怕王美人家的外戚在朝堂上沒有發言權,怕太子被眾臣打壓?”聽著景帝語氣中的一絲遲疑,周文仁微笑著開口。
景帝點了點頭:“不過外戚可以培養,只是……”頓了頓,景帝目光悠然的看向劉彘的方向:“算了,朕立的是太子,是大漢未來的帝王……”有些事情不是他不知道,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周文仁看了看景帝,拿起酒壺為景帝斟滿酒杯,淡淡道:“有些事情既然大家不想讓陛下知道,又是為陛下好,那陛下為何不樂得糊塗?”
景帝端起酒杯,微微的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遠處的劉彘偷偷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涼亭,收回了目光,有些狐疑的撓了撓頭髮:“那個人就是周文仁?”
韓嫣順著劉彘狐疑的眼神回頭也看了一眼,好奇的問:“怎麼了?”
劉彘扁了扁嘴,歪了歪頭:“我沒見過他,但是聽說過他。”
不但你聽說過他,我在兩千年後也聽說過他。韓嫣默默地想到,然後看了看劉彘繼續問:“然後呢?”
“然後?”劉彘摸了摸下巴,繼續道:“聽說是皇祖母向父皇施壓,所以父皇無可奈何才將他貶到遠離長安的地方,一年只能回來一次,每每以淚相送。”
隨後有些感慨:“反正在大漢的宮廷裡提起他都跟提起鄧通是一樣的,靠著阿諛奉承和獻媚博得了天子的寵愛。”
只有詆譭沒有誇讚唄?韓嫣冷笑一聲,一杯純淨水裡有了一滴墨水,那麼無論這杯水有多麼的甘甜,那滴墨汁多麼的渺小,見過的人都會說這是汙水。
鄧通錯了嗎?沒有漢文帝的那個莫名其妙的夢去招惹人家,沒有吸膿的那件事情惹到了當時還是太子的景帝,說不定人家還是個小船伕呢;周文仁呢?歷史上就那麼一句話,直接抹掉了他的所有才華;而自己呢?韓嫣頓了頓步子,眼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劉彘,有些事情還是趁早掐死在搖籃裡吧!
“你怎麼了?”劉彘看了看韓嫣低著頭一會兒嘆氣,一會堅定的跟變臉似的,有些關切問著,莫不是在湖邊吹了涼風又把腦子吹壞了?
“沒事!”韓嫣搖搖頭,飛快的瞥了一眼劉彘,然後自顧自的走到漪蘭殿的後院裡,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把門關上了。
差點被拍中鼻子的劉彘一臉莫名奇妙的被關在了門外,自言自語道:“真的不是把腦子吹壞了?”
韓嫣的腦子自然沒壞,只是今天冷不丁的見到了周文仁,又想到了那個小黃門跟自己介紹周文仁時候語氣裡的淡淡不屑和眼睛裡的無所謂,乃至整個大漢宮廷裡隨便提起他,就連劉彘這個小孩子都知道宮裡的人是怎麼說這位好歹也算是朝廷命官的郎中令。
於是將來的自己呢?就連司馬遷都在史書裡寫下了“善騎射,知兵法”之類的形容,怎麼看怎麼一副前途無量的少年郎君的樣子,可是估計當年在武帝朝代的朝堂宮廷裡,肯定也是罵自己的比誇自己的多!
“咚咚!”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正趴在桌子上裝死的韓嫣,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誰?”
“回稟公子,咱家是王美人派來的,韓府內傳話,有喜事要告訴韓公子。”
不年不節的什麼喜事?韓嫣狐疑的站起身子去開門,只見門外站著一位面帶笑容的宮人,尖細的嗓子配上惹人發膩的笑容,看的韓嫣臉上的笑容有一絲絲崩裂的痕跡,只聽那名宮人躬身道:“韓府內傳來了一件喜事,恭喜公子,令母有喜了。”
有喜了?韓嫣眨了眨眼睛,反映了一會才明白了過來所謂的有喜了,不就是懷孕了嘛!難道這個孩子就是傳說中的韓說?韓嫣眼波流轉了一下,心下有了點計較,於是抬頭帶著驚喜的笑容,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遞過去:“公公同喜,勞煩公公親自跑一趟了。”
“哎呦,這咱家怎麼敢收呢?”那名宮人推辭了一番,也就收下了,看著韓嫣的笑容愈發的真誠了,微微一欠身便告退了。
“公公慢走。”韓嫣禮貌的相送一聲,見那個微陀的背影走遠了後,輕輕的撥出一口氣,韓說啊韓說,你應該改名叫曹操,來的真是時候!
幾日後,景帝便在朝堂上宣佈了立王美人為後的聖諭,同時又頒佈了立劉彘為太子的聖旨,又因劉彘“聖徹過人”,同時更名為“徹”。
幾個重磅炸彈丟進了剛剛消停下來的朝堂,於是又炸鍋了!朝臣們議論紛紛,見風使舵,作為王家外戚內唯一一個在朝堂內有個不大不小的官的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