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就體會到了。”權至龍的目光微微閃動,“不瞞您說,一想到我的孩子有可能遭遇危險,我連殺人的心都有了。當時我真的不知道,假如我知道,絕對不會去撞囚車,我差點把我的孩子給撞掉了,您知不知道我有多後怕,多後悔。。。。。。媽,她肚子裡的是我的親骨肉,也是您的親孫子,把這麼重要的孩子放在別人那裡保管,我真的放心不下。說實話,我一直懷疑我的孩子已經不在了,我怕研希堅持不住,萬一。。。。。。就算滅了崔家滿門,我也不能解氣!”
望著一瞬間染上殺氣的兒子,權母滿是擔憂:“你可千萬不能再衝動了,媽因為這事兒,差點折壽十年。媽知道你擔心研希,可你要是做出什麼,不但救不了她,連你也得搭進去。媽就你這一個兒子,萬一你。。。。。。你還讓不讓媽活了?”
年邁的母親無助又惶恐的樣子,觸動了權至龍,他嘆了口氣,只得說:“我那是氣話,您別當真。”
權母抹抹淚,“等案子結了,咱們就找人把研希帶出來,就算傾家蕩產,媽也願意花錢保她,再等幾個月,聽話,好嗎?”
權至龍垂下眼,想了想,點點頭。
◆◆◆
不斷遇挫的崔聖賢,這一次可能真的傷了心。當天晚上,跟權父權母打了招呼,他便收拾行李,返回韓國。
當初,其他三位成員因為事務纏身,不得不先回國,只有崔聖賢堅持留下來照顧至龍。結果事與願違。至龍不但不領情,還處處刁難挖苦,把他當成宣洩桶,有事沒事都得諷幾句。
對於這一切,崔聖賢都默默承受下來。只為他能儘快把病養好,忍辱負重地堅持了一個月。
而今,他突然離開,權至龍又覺得空牢牢的,恨他丟下自己不管,卻一直不肯承認是自己把人逼走的。
這裡位置近郊,曠野寧靜,屬於鄉間的田園別墅,是他朋友提供的住所,聲稱如果他願意,住一輩子也沒問題。除了幾位親近的朋友,沒人知道他在這兒,倒也免除了多餘的干擾。只是,老父老母加上姐姐圍著轉的日子,讓他有火也無處發。日子一天天的過,在幾位醫護人員的靜心照料下,他的身體逐漸康復,術後的傷口也慢慢癒合了。
一個月後,他開始下床走動,儘管行動遲緩,但不影響日常生活。他變得有些沉默,整天待在屋子裡塗塗畫畫,或是坐在窗前發呆,一待就是大半天。只是偶爾,家人能夠撞見他淚溼的眼眶。。。。。。
◆◆◆
崔氏案件經過如火如荼的上演,在硝煙散去之後,終於拉入尾聲。
由此牽涉出的十二位高官和若干名不法之徒,紛紛落網。崔父上訴失敗,被判處終身□□。當中,身為重要人物的崔研希始終沒有露面,她沒有參加庭審,也沒有接受法院審判。
在人們困惑不解的同時,官方給出的結論是:“崔研希於本案中起到關鍵性作用,為檢查機關提供了重要資訊。其戴罪立功,且被告內容證據不足,無需承擔刑事責任。我們將擇日解除證人保護關係,歸還其人身自由。”
這是啥意思?
人們傻了眼!
崔研希無罪釋放?她可是迫害權至龍的從犯,怎麼就證據不足了呢?
然而法院只給結果,不通報詳細過程。無論大家多憤慨,多不服,有關部門再無人透露崔研希的案件情況。
而在結論出來的前一天,權至龍就接到了崔聖賢的電話:“我做到了,我把研希完好無損的還給你。你準備一下,後天我會把她送到你那裡。”
沒有多餘的解釋,也沒有過度的渲染。
可以說,這些天崔聖賢真的就把研希當成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不眠不休地為她謀“出路”。雖說這個比喻不太恰當,但是從他返回首爾到真正把人從檢查機關那裡帶出來,他的心就一刻也沒放下過。
他不比權至龍的頭腦靈活,也沒有他那麼多手段計策。他只會用錢砸,用至龍的人脈去摸索、探路,行賄受賄他也做了,只為抹去研希的案底,還她一個清白之名。
不得不說,這個社會真的蠻黑暗,狀告別人的時候不留情面,而自己也在做著相同的勾當。沒辦法,誰有能力誰才贏。這就是弱肉強食的潛規則。
索性,他的功夫沒有白費。況且,研希的罪狀本就不大。崔氏案件一終結,他就“堂堂正正”地把人接走————在公眾不知情的情況下,將她帶上飛往美國的直升機。
等待,對於權至龍來說,分分秒秒都是心驚肉跳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