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著他嘴裡說出‘你輸了’,這是何其震撼?
“爹,我還沒輸,我怎麼會輸?你也還沒出手,怎麼會輸?”
陳文升看著自己的兒子,輕聲嘆息,“你輸了,我還沒出手,也已經輸了,不是輸給那百戰侯,是輸給了他那個兒子啊。”
“兒子?方驚雲?”陳陽一愣。
“呸,方驚雲是什麼東西?和那百戰候一個德行,只懂武力,我說的是他流落在外的次子,沒能想到,他百戰候何德何能,生出這般兒子出來。”
“爹,那方孝禮能成什麼氣候?不過是個文弱書生。”
“逆子!”陳文升怒斥道。
“陽兒愚昧,還請爹明示!”陳陽頓時不敢言語。
“若你沒挨那兩巴掌,此事我一定上表朝廷,與那百戰候唇槍舌劍一番,但你捱了那兩巴掌,把一切味道都變了,變成了小孩子過家家,我若再行出手,就有以大欺小之嫌,縱然在朝堂那邊得勝,可在百姓心中,卻落了一個不好的名聲……呵~那小子倒是好算計,本以為流落在外十年,野性難馴,沒想到哪怕昏迷,也不將百戰候拉下水。”
“陽兒,你以前心高氣傲,從未遇過挫折,這次,就當買個教訓,以後凡事三思而行。”
“是,爹。”
“退下吧。”陳文升擺了擺手道。
“孩兒告退。”
直至陳陽退出房間,陳文升的眼睛才是眯起,輕搖手中茶杯,“百戰候要名要利,從古至今,從未有過不好傳言,如今竟然有私生子一說,究竟意欲何為,他心難測……”
“至於那方孝禮,若真如傳言一般,是為妖孽,老夫定以《滅妖詩》殺你!縱是百戰候之子,也立斬不怠!”
不知何時,禮部尚書手裡多出了一份宗卷。
這是開元皇朝《晨典》,類似早報,一月一次,甚至半月一次,裡面所記載,均是開元皇朝大事。
而在《晨典》最名目位置,三個字如同鮮血一般綻放,代表著人族的希望。
滅妖詩——
滿江紅!
禮部尚書陳文升雙手輕輕撫摸那三個字,如同撫摸自己孩兒一般,“不是秀才,不是舉人,不是進士,卻寫出如此驚世駭俗之滅妖詩,人人都可書寫,只要身懷浩然之氣,我人族昌盛,不出百年,定以文鼎天下!”
……
……
花香繚繞,像是百合,又有月季芬芳。
屋內獸骨火炭燃著,不炙熱,卻帶著絲絲暖意。
方孝禮慢慢睜開雙眼,擁有意識,就說明自己中的毒已經解了。
周遭陌生的環境,讓他有些失神。
由琉璃金絲織成床簾,床榻邊上懸掛一柄細長小劍,劍身古樸有致,沒有鋒芒,但方孝禮卻多看了幾眼。
屋內一張五麟桌,桌椅以龍紋雕刻。
除此之外,屋內擺設極為簡單,不鋪張,亦不低調。
視窗微微敞開,視野望去,幾株松竹傲然而立,不斷向上攀升。大概也僅有這一景物,才讓方孝禮有與現實貼近的感覺。
“這裡應是‘百戰候’府才是……”回想起自己昏迷前遇到之人,方孝禮心中有了斷定。
“吱呀~”
這是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一名俏麗的少女先是臉頰探了進來,見沒有引起動靜,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躡手躡腳朝著屋內走了進來。
她的手中,端著一洗臉用的水盆。
“也不知這二爺好不好伺候,可莫要像大爺一樣每天板著面孔,伺候的時候更得小心翼翼,否則哪天捱了鞭子都不知道……”
自打擁有浩然之氣起,方孝禮就耳聰目明。哪怕少女的聲音再小,他亦能聽的清晰。只是聽聞之後,他心中啞然失笑,在寒山鎮中,自己如何也是老少愛戴,可如今到了這兒,卻讓人敬畏。
一時間,他玩心大起,假意睡覺,倒想逗逗對方。
縱然他經歷再多苦難,可說到底,他也才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
“郎中說二爺的毒已經解了,只是毒入肺腑,需要休息一天方可,按理來說,應該醒了才是,可怎麼……”
侍女嘟囔一聲,將水盆放在桌面之上,輕輕來到床榻邊上。
方孝禮還等著對方靠近嚇她一跳,可哪知少女接下來一句話,險些讓他崩潰。
“長得比大爺好看~嘻嘻……哎呀,要是二爺他**成性,要我……老太太吩咐過了,若二爺有什麼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