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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有點不甘心的道:“那賈雨村?”

“前幾天揍了他個半死,他不敢給我寫。”

好吧,寶玉是個知足的人,眉開眼笑的從碎花軟黃玉四方硯裡擎出筆墨和造竹紙,潑墨揮毫,寫下骨力煢勁的兩行大字。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沒刻意改變字跡,就是他的字。大周境內,獨此一家。

恬不知恥的道:“這幅對聯應該可以了。把屠狗輩和讀書人放在一起,那些文人墨客的,沒臉面再霸佔別離橋。用的我自己的字跡,誰要是還敢霸佔別離橋了,就是讓我看不起。”

“不行不行,你只是個生員,哪個在乎被你看不起了。再說了,這幅對聯出去,你的文名要壞,就更不值得別人在乎了。”

寶玉一翻白眼,道:“你也知道我的文名要壞?”

“大不了給你加價。”

“好,君子一言。我給你寫,潤筆費你看著給。”

第六十八章 文火匯聚

寶玉才沒傻到再提要求,聽聽,三千年別離橋頭,這樣的老怪物,天知道有多少好東西。

他沉吟片刻,在對聯之外,加了一個橫批。

四字橫批:三省吾身!

紫紗先呆,後怔,最後大笑出聲。她瞪了寶玉一眼,抓起三張造竹紙,化作紫氣飄散。

“好你個偽君子,一個‘三省吾身’扭轉全文,不僅達到了我的要求,還讓我的別離橋為你廣揚文名。最後還要我欠你的潤筆費!”

“這是你的本事,我紫紗飛天認了。只是以後,別讓我在別離橋頭看見你!”

寶玉衝著天空拱手,笑道:“以後有生意,還望繼續合作則個。”

天空傳來一聲冷哼,夾著忍不住的笑,寶玉也是低聲笑了,鑽進馬車。

眾人跟著上去,王善保三個還是在外面,只有襲人進了車廂。襲人給薛蟠把毯子掖了掖,笑罵過這個沒心思睡得香的,就看寶玉。

一雙賢惠的眼兒,泛起崇拜的水波來。

“爺,您好生厲害。”她柔聲道。

外面傳來玎夾著驢叫的叫罵:“可不是好生厲害?算給你家玎太爺出了氣。哈哈有意思啊,只看前兩句對聯,那是把文人壓在了屠狗輩的底下,傳出去會被罵翻天,文名也就蕩然無存了,可是加上橫批……

寶玉你個孫子噢,真真個不要臉皮。”

按輩分算,寶玉還真是它的孫子輩,可就跟紫紗說的一樣,這個玎,其實是個還沒長成的,幼生的鬼怪精靈。

寶玉摔出去一罈老酒,把玎腦袋砸了個包,也讓玎忙著喝酒,別再嘴裡不乾淨。

他悠悠的笑,也很滿意自己的橫批。

一句三省吾身,就是把前兩句的廣義辱罵變成了辱罵自己。讓外人看了,只會覺得他賈寶玉禮賢下士、貶低自己。而這種貶低不是沒有緣故的,而是要三省吾身。

結合姻香樓的連篇一十一問,會讓他名聲大好。

同時呢,既然掛出去了,看到的文人也要三省吾身,想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不正確的事情。

霸佔別離橋,讓‘屠狗輩’不能在橋上告別,正是當前最不正確的事情。

如此,

也滿足了紫紗飛天的要求。

別離橋頭傷別離。

參加開春大考的早就出發,別離橋的行人明顯稀疏許多。

只剩下開春發去外面做官的,偶爾有一兩人,都是身穿青色的舉人長袍,要去外地做個守備或是縣尹。前來送行的有文人、富商大賈,奴僕成群,車馬如簇,把個別離橋頭堵得水洩不通。

探親外出或是歸來的普通百姓,只能拐過去十幾里路,從遠處窄橋通行。

突然一陣狂風吹過,卷得眾人迷失了眼睛。等風過去,橋頭多了一副對聯。

左書:仗義每多屠狗輩;

右書:負心多是讀書人。

有人打眼看了,張嘴就罵:“混賬東西!這到底是誰寫的?怎麼能把屠狗輩和讀書人放在一起,還要把讀書人放在……屠狗輩的下面。這,委委的不是個道理!”

“閉嘴!”

青袍舉人才氣燃燒,正氣加身,一掌把大罵的富商打飛了去。

“你且看清,這是誰的字!你且看清,上面還有橫批!”

眾人連忙往上看,只見虛空之中漂浮一張造竹紙,普通的造竹紙,書寫有力的四個大字。

三省吾身。

橫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