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德濤見著寶玉就是拱手行禮,寶玉說坐,他就直接坐了,行動和態度上,也能算是不卑不亢。
他沒有喝求不得端來的茶水,衝寶玉笑道:“賈爵爺,德濤今日前來,是代表著東山六萬裡草場而來,德濤,勉強算是拓跋族長的使者。”
說完這些,鬱德濤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拓跋族長讓德濤前來道歉,實在的,真話,東山草場說白了,就是一箇中立的蠻族,不敢得罪無稽崖啊……
拓跋族長讓鄙人代為道歉,說一來不敢親自前來,是大不敬,二來沒能阻攔地狼太子離開,是失了盟友情誼,還望賈爵爺看在小族無能的份上,原諒則個。”
“原諒了。”
寶玉十分乾脆。
可是接下來,寶玉似笑非笑的抿了香茶,問道:“不過在原諒之前,本爵爺想知道你的身份,天狼城好像沒有你這一號人物呢。”
聽到寶玉的聲音溫軟,鬱德濤大喜過望,笑著回道:“德濤的父親乃是七殺進士鬱自珍,早年受過拓跋族長的大恩,也就留在了東山草場。鄙人是兒從父,很少出了東山草場。”
“原來如此。”
寶玉笑得更開心,“可是為什麼,本爵爺聽說七殺進士是被人戳破了自個的道理,他的七殺,其實不是七殺,而是除了他自己之外,無人不可殺?
有趣,鬱自珍,那麼‘自珍’的一個人物,竟然還有兒子?”
“賈爵爺說笑了。”鬱德濤的臉開始抽搐。
“沒說笑,剛才的原諒,同樣也不是說笑。”
寶玉一句話氣急了鬱德濤,另一句,又讓鬱德濤眉開眼笑。
隨即,寶玉卻是猛然一摔茶盞,怒然道:“原諒是本爵爺的事,可是,討伐罪逆,卻是我大周將士的事情……
鬱德濤,今個你就留下吧,東山六萬裡草場,本爵爺一言定下,沒了!”
“爵爺,咱們可是有盟約在身!”
“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
寶玉低低的笑了聲,伸出手,虛空就出來了新的青花瓷茶盞,很是恭敬的落在了他的手上。
東方輪迴也堵了門,看見鬱德濤驚慌失措的臉,就指了指鬱德濤的身後……
“老子,一輩子忘不了你親爹的臉,而且,很不巧的,那一夜,老子看見你打暈劉嬸家的姑娘進了草叢。”
咬牙切齒,陰測測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鬱德濤略微偏頭,立馬看見了,那耷在他的左邊肩膀上的,
屬於求不得的,猙獰的臉……
東方六萬裡草場的事情,還需要繼續調兵。
寶玉不懂沙場戰道,乾脆把破空飛舟和將士們留給了陳長弓,帶著浪青玄往南邊去。
三方同時開戰,調兵遣將,自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就好像陷陣和破月兩軍,同樣是兵分三路,想給陳長弓更多的兵馬的話,就得回去重新規劃派遣。
寶玉也不擔心一路的安全問題,他的身邊,一直有金釵綵衣娘隱沒虛空,會除掉一切的危險因素。
只是……
想起臨別時,六郎少有的陪他喝了酒,寶玉的心裡就直抽抽。
“你說六郎不會有事吧?”
才氣耗費個差不多,寶玉落在地面,恰好有個茶棚,他一邊喝了粗茶,一邊和浪青玄說話。
可惜,浪青玄比他擔心的還要多了很多。
聽見寶玉詢問,浪青玄把血紅色的面甲往中間一合,擋住了三道傷疤,嘀咕道:“你怎麼不問問你的奶兄會不會有事?”
寶玉:“………”
能安排的他已經安排了,包括讓陳長弓把傷員安置去了禾州,可是,這個‘奶兄’的事情,寶玉一點都不想提起。
論輩分,浪青玄高他一輩?
寶玉不想承認,畢竟知道這件事情之前,他和浪青玄喝過好幾次的酒。
那氣氛,才叫融洽……
他們正歇著,突然憑空起了一陣波動,金釵綵衣娘倒噴鮮血,從虛空中爆射了出來。
轟隆隆~~~
隨著一陣地面嗵塌的大響,金釵綵衣娘被狠狠的夯進地面,不知道陷了多深……
“賈寶玉,孤,等你很久了。”
地面之上,一身漆黑鎧甲的殷無極緩緩浮起,他盯著寶玉,也盯著浪青玄,“你知道了東山草場的事情,可是,你是不是太過自大了?東山草場是個牆頭草沒錯,你硬了,他們一樣會倒向大周,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