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法三章，簽字生效，涼初早就把這個合同準備好，就等著今天跟夕霧談判。

不過沒想到夕霧比她想象中還要“好說話”，所以連談判的過程都直接省了。

嗯，挺好的，她很滿意。

夕霧可憐兮兮地接過那張紙，委屈巴巴地看著涼初：“我不和你睡一起，那我睡哪裡啊？”

“你高興睡哪裡就睡哪裡，不用來問我啊。”涼初聳肩。

“我就想和你睡。”夕霧理不直氣不壯地說。

“別做夢了。”涼初微笑，“你是想捱打嗎？”

夕霧：“……”

心裡特別委屈，但還不能說出來。

“快籤。”涼初催促。

夕霧磨磨蹭蹭半天，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在合約上籤了自己的名字，那表情看起來像是簽了什麼喪權辱國的條約一般。

涼初等墨跡一干，就把合約收好，然後對夕霧揮了揮手：“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別影響我睡覺。”

夕霧一臉快哭的表情。

他娶的夫人，為什麼不能睡。

但他見涼初警告的眼神，不敢有意見，乖乖拿著外袍去了外屋，直接躺在了臥榻上。

涼初這才滿意地給自己脫了衣服，舒舒服服躺了下去。

*****

半夜。

涼初睡得正香，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靠過來，她下意識就是一腳。

下一秒，床下傳來一聲輕微壓抑的痛呼。

涼初清醒了幾分，裹著被子坐起身來，就看到有些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的夕霧。

“大半夜的你瞎折騰什麼？”涼初有些無語。

這特麼是想趁她睡著爬床嗎？

膽兒夠肥的啊。

“淺淺，我冷。”夕霧裹著鮮紅色的外袍，哆嗦的很有節奏。

一雙溼漉漉的眼睛，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惜。

現在是深秋，外屋的臥榻上只有一個薄薄的墊子，連一床小被子都沒有，夕霧只能用外袍蓋住自己，睡到半夜格外的冷。

“冷你就去找暖和的地方睡啊。”涼初一臉不耐煩。

話說“淺淺”是什麼鬼？誰準他叫的這麼親密了？

“我是來找暖和的地方睡的啊。”夕霧一臉無辜。

涼初：“……”

這特麼是訛上她了嗎？

“外面那麼多的房間你隨便找個地方不能睡嗎？非得跟我搶一張床？”涼初捋了捋自己有些凌亂的頭髮。

“新婚之夜我怎麼能睡在別的房間，讓丫鬟小廝們知道了不好的。”夕霧一臉認真地解釋，“不能讓他們以為我們夫妻不睦。”

涼初：“……”

他們本來就不睦，還得裝作很恩愛的模樣嗎？

等會兒，要是讓丞相知道了這件事，指不定還得唸叨她。

這確實是一件很煩的事情，相較之下不如讓夕霧安安分分睡在外屋。

有什麼不滿的兩個人私下解決，總比又拉上一個長輩摻和進來的簡單多了。

想清楚之後，涼初一本正經地忽悠夕霧：“那你叫丫鬟再準備兩床被子過來，就說這天起晚上太冷了，多幾床被子暖和。”

等丫鬟走了，再讓夕霧自己把被子鋪外面的臥榻上，完美。

“這麼晚了，丫鬟也是要睡覺的。”夕霧找藉口。

“你家沒有守夜的丫鬟嗎？”涼初不中招。

夕霧眨巴著眼睛，一臉無辜：“原本是有的，可是之前不是都讓你的丫鬟給趕走了。”

涼初側耳仔細聽了聽，外面確實沒有呼吸聲和腳步聲。

涼初：“……”

那是她趕走的嗎？

她只是不想要吃生餃子、喝合巹酒、聽各種好聽的話，這些麻煩的過程，她有讓守夜的丫鬟不準守門外嗎？

她沒說吧！

那守夜的人呢？怎麼就不見了？？

夕霧又湊近涼初，清澈的聲音裡帶著撒嬌的味道：“淺淺，我冷~”

涼初閉了閉眼，告訴自己要冷靜，這麼弱小的身板不能打，不然一不小心打殘了又是一堆麻煩事。

然後她把身上的那床被子團吧團吧丟給了夕霧：“拿去吧。”

夕霧愣了愣：“那你蓋什麼？”

涼初指了指墊在床上的那床薄一點的被子：“蓋這個。”

“那怎麼行，這個墊被那麼薄，會冷的。”夕霧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