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婷婷和劉嘉不知道的是，“清道夫”是為了封印虛耗而存在，虛耗死了，他們靈魂的封印也就自動解除，脫離了軀殼。

只是能不能重新投胎，還是會變成鬼飄蕩人間，都得看造化。

臥室裡。

涼初強行把徐少中摁在床上，示意他躺好不許動。

徐少中沒有反抗，乖乖的躺著，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涼初，嘴角始終帶著笑意。

“我沒事的，剛剛那一擊是對準了你的後心處，我比你高，所以只是打在我的背部，不是致命傷。”他安慰涼初。

涼初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盯著徐少中看，不知道到底想看出什麼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終於開口：“為什麼要替我擋傷害？”

“我來不及推開你，又怕你受傷……”徐少中說著，突然咳嗽兩聲，隨後他抿緊唇，做出吞嚥的動作。

涼初看不下去，一把掐住了他的下巴：“咳就咳出來，要把血嚥下去不難受嗎？”

“不想弄髒你的衣服。”徐少中聲音低低的，笑容裡依然帶著幾分邪氣，卻掩飾不了他此刻的虛弱。

涼初心頭一震，她猛地站起身，整個人有些煩躁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徐少中靜靜地看著，沒有說話。

好一會兒，涼初再次看向徐少中：“我有【豁免權】，不會死，你根本沒必要替我擋那一下。”

徐少中滿臉不贊同：“萬一【豁免權】沒用呢？【豁免權】是虛耗給你的特殊物品獎勵，他真心想殺你，怎麼可能還讓特殊物品發揮作用。”

他賭不起這個“萬一”。

“就算【豁免權】沒作用，我也有自保的辦法。”

“蕊兒，”徐少中輕輕嘆了口氣，“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受傷。”

涼初一時間沒了話語，徹底沉默下來。

她盯著徐少中，眼神複雜難辨。

半晌，她突然說：“我不喜歡欠人情，你想要什麼，只要不過分，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

“我喜歡你，才會想要保護好你，這一切都是我自願，你不欠我什麼。”

他只想要和她在一起，可這是不能拿來做交換條件的，即使他說了，她也不會答應。

那麼，不如不說。

涼初神色莫辨：“你知道我是誰嗎，就總是把喜歡我掛在嘴邊？”

“你就是你，是我一直喜歡的人。”徐少中語氣篤定。

不論你變成什麼模樣，

不論你是什麼身份，

不論你還記不記得我，

你都是我唯一的摯愛。

徐少中的目光深情而又繾綣，炙熱而又纏綿，彷彿一束光，照進涼初的內心深處。

一潭死水，在不經意間泛起一點點的漣漪。

涼初低下頭去，不想與這樣的眼神對視。

安靜了好一會兒，涼初突然離開臥室，再回來的時候，手裡端著一碗水，送到徐少中面前。

“快喝。”語氣算不上溫柔。

徐少中沒有猶豫地喝了，很快就覺得四肢百骸舒展開來，內傷都好像好了一些。

“喝得這麼快，你就不怕我下毒？”涼初笑容惡劣。

“就算你下毒，我也願意喝。”徐少中靠坐在床上，笑容恢復了幾分平日的神采。

何況他知道，她不會給他下毒的。

即使她現在還不喜歡他，但她從來都不是個恩將仇報的人。

涼初微微挑眉，沒有說話。

她確實沒下毒，這是她空間裡的靈泉水，雖然位面不同，但應該是有一定治癒恢復作用的。

現在看來，她沒猜錯。

*****

涼初殺了虛耗之後，整個小區裡還倖存的“玩家”只剩下不到二百人。

他們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真的可以脫離詛咒遊戲，當看到微信裡的那個怪異的群消失的時候，很多人還不敢相信一切都結束了。

直到第二天的清晨和午夜，都再也沒有出現虛耗釋出的遊戲任務，所有人才喜極而泣。

他們真的解脫了。

然後，所有人都很默契地選擇搬離這個小區，有的人甚至離開了這座城市。

黃婷婷帶著火化了的奶奶的屍骨回了老家，劉嘉孑然一身，父母都已經不在，他就跟著黃婷婷一起走了。

臨走前，黃婷婷來跟涼初告別，很是不捨得哭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