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只是爛泥。但凡你有一絲一毫的損失,就算讓整個周家陪葬,都不值得。”
“……”陸明舒低下頭,澀聲道,“對不起,師父。”
“不用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為師讓你跪下,只是希望你冷靜冷靜。”劉極真看著她,輕聲說,“如果你覺得自己已經冷靜了,那就起來吧。”
陸明舒沉默許久,慢慢站了起來。
“放心吧師父,我不會就這樣去找周家算賬的。”
劉極真露出淡淡的笑意:“你要報仇,你要付尚清償命,這些都可以,但,為師不希望你滿心憤懣地去做這件事。憤怒,會讓你不夠冷靜,會讓你出錯。把你的憤怒收起來,放在心裡,就像之前十幾年你做的那樣。”
“是……”陸明舒看著他,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
“師父,”陸明舒低聲問,“所以你知道,是周家對你出的手?”
劉極真搖頭:“我沒有任何證據。”
“那就是知道了?”
“有過猜測而已。”
陸明舒就笑:“其實我也只是猜測而已。”
在北溟遇到周如影,對方含煳地給她透過口風,聯想到周家的風格,她心裡就埋下了懷疑的種子。至於是不是周妙如干的,她也不知道,就像師父說的,沒有任何證據。
安同塵見此,目中閃過一道寒光,緩緩啟口:“這件事,我本打算爛在肚子裡,既然你們師徒提到此事,那我可以說了。”
師徒倆齊齊看向他,陸明舒追問:“安師叔?你知道什麼?”
……
天運城,王宮。
王妃目光沉沉,看著殿中站立的數人。
這些人形貌各異,但無一例外,都穿著端肅嚴整的深藍道袍,束著道冠,腰上佩著七星墜。
“王妃,”其中一人上前,“今日我們齊聚於此,您總該鬆口了吧?”
曹祿存翻了個白眼,要說師兄弟裡誰最不會說話,這位喬師弟堪稱第一。他們此行確實是想逼王妃鬆口,讓他們另立廉貞星君,但這麼直白地說出來,是嫌王妃脾氣不夠大嗎?
這位王妃,當年做同門的時候,他就領教過了,平時和和氣氣的,一旦遇到事,這脾氣就上來了,硬得咯牙。當時他就想,如果繼位廉貞星君的是謝師兄倒罷,若是這位段師妹,日後七宗合議就麻煩了。
誰能想到,她倒是沒繼位,卻成了中州王妃。七真觀設七宗,卻無觀主,便是因為他們與中州王族相依相存,真正的觀主當是中州王才對,如今中州王只顧著修煉,政務全都推給王妃,七宗合議,想繞過王妃那是萬萬不行的。
果然,王妃冷冷看了此人一眼:“喬師弟這話是說,本宮強壓著你們,是嗎?”
破軍星君喬海書一瞪眼:“難道不……”
“喬師弟!”還好有人及時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巨門星君田博使了個眼色。
收到眼色,喬海書把接下來的話吞回去,但面上仍然憤憤不平。
本來就是啊!他們七星君,除了不在的謝廉貞,全都同意重新選一位廉貞星君,就是王妃壓著不肯。謝廉貞失蹤都已經六年了,就算他沒死,廉貞星君這個位置就這麼空著,也不是個事兒啊!以前謝廉貞雖然不幹活,但好歹有個人放那,現在這樣算什麼?就算寵兒子,也不是這麼個寵法!
“王妃,”田博露出一臉笑,拱了拱手,“謝師侄失蹤,我們都很擔心,這些年您調動多少人馬去北溟搜查,我們都沒有異議,就算驚動幾位師叔祖,也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是,這都六年了,謝師侄還沒有回來,廉貞星君這個位置一直空著,實在有些……”
田博這話軟中帶硬,暗指她興師動眾,連諸位清修的師叔祖都給驚動了。要是王妃有那麼一分心虛,他們就趁機把這個事情敲定。
不料,他還是沒估對王妃的硬氣,沒等他說完,已冷聲打斷:“那麼,第五宗出事了嗎?”
田博一默。
王妃繼續道:“第五宗這些年不是一直打理得很好?既然如此,還需要換什麼廉貞星君?”
“但是,我們議事,總不能一直空著那個位置吧?”
“你們就是想佔個位?”王妃面露諷笑,“那還不簡單,拿個木偶坐上去就是。”
這話就太刺耳了,好脾氣如田博,也不由面露怒色。
要說王妃這個人,雖然不是那麼好說話,但也不是不講道理。她平常對七真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