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事畢,司徒在供辭上按下了手印,接著就被打入大牢。
外面人只知司徒犯了事,害了王員外一家十幾口人的性命,所以才會被打入大牢,等待斬刑,但有幾個真的會去相信的就真不好說了,畢竟街里街坊這麼久住著,司徒是個什麼樣的為人,他們自認還是十分了解的,如果說這小老闆會去佔些小便宜,把手頭貨物賣些高價,這個他們信!但要說司徒會為了什麼理由去殺人,而且還是滅人滿門,這事確實就有待商榷了……
不管怎麼說,這事到此實際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又過了些時候,旁人才聽說司徒的妻兒竟也是死了,聽說是投井死的,至於原因,從衙門那邊傳出的是因為司徒進了大牢,這一對母子過不下去了才會走此絕路。
可其實也還有另外一種說法傳出,那就是他們母子其實是被逼死的!
司徒下大牢的當天,他家便被查封,所有財產都作為補償給了王員外家的旁支,只是如此也就算了。
後來聽鄰居所說,待得那些衙役走後,縣太爺的轎子還送過來一個衣著華貴,看模樣權勢不凡的年輕男子。司徒此時既已是不在,這人來此的目的自然一想便知,想來也必是司徒的妻子不從,這才會投了井,看那人進去後不多時便就出來,還一副掃興模樣就可知,他一番‘苦心’只怕未能如願。
當然,這些事情就只能是靠了旁人去猜想,至於幾分真幾分假,就確實不大好說了。
司徒如今身在大牢,雖是與世隔絕,本也不該知道外面那些事情,但常言說的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所以不久之後,這事他到底還是聽說了。
因為司徒能夠看明白這事情的原違,認罪的早,倒是沒吃了什麼苦頭,他所在這縣城平時倒也不曾有什麼治安問題,是以也不會有很多囚犯關押在這裡,倒也沒受了人欺負,他唯一擔心的也正是自己的妻兒,只有他們才是自己的一塊心病。
這事司徒其實是從大牢的獄卒口中聽說的,這獄中總共也就那麼四個獄卒換班當差,兩人一班,平素這裡最為清靜,倒也無事可做,所以平時他們在一起,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喝酒,這酒一多了,話也就多了,這個事情司徒就是這麼聽說的。
兩個獄卒酒醒後自然不再記得先前自己說過些什麼,對於司徒這個馬上就要死了的死囚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司徒此時說是一窮二白也不過為,從他身上根本撈不著什麼好處,這些人又怎麼會把他放在心上,不給他找些麻煩就已算是照顧他了。
司徒很平靜,非常的平靜,如今的他在這裡能夠靜下來,只去專心想一件事,再得到這個訊息,如果還想不通事情的來籠去脈,恐怕也就太笨了些。
妻兒的死,說實在的,他說不出自己是種什麼感覺,他知道的只是,其中並不僅僅只是悲傷,還有些說不清的情緒在裡面,這種情緒給人感覺非常不好,尤其是對於司徒,他常做的那個夢最近也是越漸清晰,他隱約有種真覺,在這夢的背後必定藏著一隻‘怪獸’,一隻自己連想都想像不出的‘怪獸’……
“已經死了呢……”
司徒被關一共不過數日時間,而他整個人卻是足足瘦了好幾圈了,開始時獄卒有時還能聽到他時不時的喊冤之聲,但在後面幾天,他所在的牢房便再無一絲聲響傳出,害得獄卒也要時不時的察查一番,才好確定司徒確實還老實的關在獄中。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幻生、幻滅……”
對於司徒他們所在這座小小縣城,這樣滅門大案自是不會積壓過久,需要的也不過是向上稟報的一個簡單流程,上面見‘證據確鑿’,批覆的也是極快,根本用不到等上太久的時間,當然,這一切也許與那華服青年也並非沒有絲毫關係,也不知那人是何身份,竟為了一己之私製造出如此大案,更是把這黑鍋扣在了司徒這個無辜之人頭上,而縣太爺也好像無所顧忌一樣,竟一點也不怕事情敗露,好像有這個年輕人在,便沒什麼擺不平的事情似的。
司徒‘行兇’被抓後的第七天,剛好一週左右的時間,牢中終於得了準信,說是要在明天處決司徒,地點是縣城的菜市中央。
縣城極少有這樣的大案,是以菜市中央的這個行刑臺已是好久沒有用過,上面早已辨認不出其原本的顏色,全都變成了烏乎乎的一團,有泥、有土、有各種殘渣,當然也少不得混在裡面的那些乾涸血漬,每到晚上這裡便是所有人都不會來的去處,倒也不是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太過陰森罷了。
對犯人行刑,獄中必定是要知道的,倒也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