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玉劍長吸一口氣,一頭黑無風自動,迎空飄灑。
與此同時,他的頭頂現出一方巨大的八稜雪花圖案,周遭溼潤的氣候也變作酷寒一般陰冷,細小的冰晶不斷從半空中灑落。
吳哲卻是傲然一笑,心中戰意沸騰,他猛的躍向半空,放聲高歌。
歌詞正是那名滿天下的《俠客行》,聲音穿雲裂鐵。
一道白色的巨龍憑空乍現,頭頂銀色閃電,盤旋於吳哲身側,威武猙獰。
任玉劍卻是大袖一揮,手掌撫過長劍。
那把遍佈缺口的精鋼長劍之上立時滋生出寒意森然的冰雪,轉瞬化作一把長達三米的冰雪之刃。
他頭也不抬,閉目調息,劍刃斜指身後。
吳哲的攻勢毫不停歇,歌聲狂放,身軀裹著長龍閃電,如一大團銀色光影直飛而來,所過之處,江水沖天而起,炸成一大片水幕。
任玉劍不為所動,只是靜立不動。
二十米
十米
五米
一米
千鈞一之刻,任玉劍忽的睜開雙眼,大喝一聲:“殺”。
手中的冰雪大劍立時呼嘯而至,半空中的冰雪冷寒之意盡聚於劍刃之上,席捲著漫天風雪迎上撲面而來的白龍。
“轟”
一聲巨大的聲響於二人之間炸響,滔天的波瀾狂湧而出,彷彿海嘯天崩一般,就連空間都隱現扭曲之感。
縱身半空的吳哲頓時倒飛而出,連翻了十數個跟頭之後勁力仍未消散,徑直摔向江面。
眼看就是落水之勢,吳哲大手一揮,命運紙牌揮舞而至,輕盈的落在其腳下,連續幾番借力消力之後,穩穩當當的落於一處礁石之上。
反觀任玉劍,則是長身玉立,猶如釘子般駐在水面,一動不動。
高下之別立時有了分曉。
只是任玉劍卻是謂然一聲長嘆,“我於你這般年紀,也自認是天資卓絕之輩,實力也不過是四星斬魔使之境,更遑論如你這般功法淵博,今日一戰,實在是讓我感慨良多。”
他四歲從武,八歲入道,習練斬魔功法足有二十七年的光景,刻苦勤勉,罕有人能夠望其項背,成年之後更是放棄一切雜念,苦追無上天道,自認也是一時無雙的才傑之選。
可比起眼前的少年來,所有的光環都於瞬間消散。
看著不遠處瀟灑不群的黑少年,這一剎那,任玉劍忽然有種意興索然的感覺。
不過這樣的感覺也只是一閃而過,轉眼之後他的心中便燃起熊熊的鬥志,對著吳哲大聲喊道:“今日之戰殊不過癮,我此去即將閉關悟道,五年之後的紅宮你我再一決高下。”
說罷,手中斷劍一拋,長嘯一聲,踏波而去。
吳哲卻是長舒口氣,一屁股坐了下來,不停的揉著自己的胳膊。
任玉劍專心於劍,聽聞就連靈獸和咒法都不曾修習,但也正因如此,一劍之威,幾有破天之力,他拼盡全力才不過擋下了對方的八成劍勢。
另外二成幸好有引龍決牽引,給嫁接到了命運紙牌之上,這才免去了劍氣穿腸而過的悽慘下場。
但就算如此,他的一雙胳膊也給震的隱隱麻,痠痛不已。
若是生死相搏,只怕他早已死於對方的劍下。
不過經此一戰他也徹底搞清楚了一些心中的疑惑,命運紙牌的封印之能並非如自己想象一般能夠封印萬物。
遇到咒法或是靈力具象化所產生的物體紙牌皆能將其封印,但如若對手實力高出自己太多,則完全無用,比如蛇靈夫人的六星魔靈,與吳哲的實力相當,便能輕鬆封印。
可如若換作文天放一流實力出自己太多,釋放的魔靈水準皆在七級之上,自己則難以封印。
而棘手的並不在於此,遇到近戰犀利的高手,紙牌的封印之能便形同虛設。
如任玉劍這等孤注一擲,全副心神都用在劍氣之上的高手,命運紙牌就難以將劍氣封印。
但也並非全然毫無辦法,一是將自身的逍遙罡氣修煉有成,自然不用畏懼,再則便是在攻擊臨身的剎那將命運紙牌擋在身前,消去大半分力道,這需要達到御物之能中“人器一心,纖毫畢現”的至高境界,吳哲也沒有達到。
好在他還有引龍決,今日之戰才不至於一敗塗地。
不過吳哲的心中卻毫無戰敗的氣餒之意,相反嘴角間還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
他蟄伏於江面之上一日一夜,坐看濤生雲滅,領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