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生得像你的。”
“……”我很是緊張,因為我肚中的那位依託仙力氣澤來看,貌似是個男孩,相貌尚且還感知不到。我總不能由自家孩子還在腹中的時候就遭其爹爹嫌棄,糾結許久勸說道,“男孩不也挺招人喜歡的嗎?”
這話將將說完,我望著眉眼含笑的蘇葉塵,腦中徒然柳暗花明,偷著悶笑,他原是……原是說的情話麼。
雖曉頭腦發熱是一大忌,可把持不住也是沒辦法的事。我轉瞬就忘了方才還心疼著的兒子,“恩,那就生女孩好了。”又想起木木和葉子,急急添上,“有孩子的話,還需給他取個小名,朗朗上口的那種。”
……
我記不很清昨夜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了,只記淋漓傾瀉我所有初為人母的喜悅。
蘇葉塵攬著我,語氣輕緩的回應,全然耐心的梳理著我不曉如何是好的歡欣,好似安慰又好似溫柔握著我的手一齊勾描往後三口之家的圖繪,一點點化去我的失措,徒留歡喜。
我想世間最幸福之事莫過於此,我在最愛的人懷裡,最喜歡的則在我懷裡。
……
蘭汀曉得我不好,近幾日都未來找我鬧騰,反倒偶爾會偷偷給我渡些仙力,那點微末的仙力都不夠我運轉一個週期的消耗。
來凡界的時候,沐易給我準備了大量凝靈丹,是怕我在凡界遇上個什麼要消耗法術的事端,好能快些恢復。我過往吃的少,現下將之當糖豆,沒事就要吃上兩顆。
自從發覺腹中有絲靈氣縈繞不散,我便主動拿自個的仙力滋養他,他同我仙力相融相匯一點不排斥,吸收得甚好。
這麼慢慢滋養也叫我默默開心著,就好像得到他的回應一般,雖然我明知他現下是沒有神識的,那些從‘糖豆’裡提取出來的仙力,我一點沒剩的全給他,而他也大張口,來多少皆招本收了去。這麼能吸收仙力,我覺著我已經可以不用擔心在凡界對他的影響了。
薛大夫對蘇葉塵道我是陰涼體質,體內淤積寒氣突發,會伴有腹痛,慢慢調養就好。
這是我讓他說的,薛大夫同我是許多年的交情,他就算奇怪,也確信我不會說對蘇葉塵不好的謊言,遂而應下。
我私下問他,“那個……安胎是個什麼藥方?”
薛大夫洋洋灑灑寫了幾張紙,遞給我,“夫人不是該先用受孕的藥方麼?最後的兩張便是。”
作為一個藥痴,他絲毫不懂委婉。我漲紅了臉,“恩,多謝大夫。”
要調養當然就配有湯藥,我半途將之換做安胎的藥方,可無論哪一種都實在難喝。我雖平時並未有孕吐的跡象,但隔得老遠聞見那藥湯的氣味就覺著自個胃開始一陣陣翻攪。
喝藥似打仗,第一回是侍女端來,後來一天是蘭汀,最後無奈是蘇葉塵,我拼不過老實巴交喝了五六天的苦水。味覺都失了七七八八,可感覺凡界藥草對胎兒一點效用都無,更不想喝了。
教蘭汀繪製一張陣法圖後,我估摸時間差不多,趕緊開溜道出去晃晃。蘭汀腦子一向不很活絡,被我畫的陣法圖繞得暈暈乎乎,思索破陣,隨意答了一句就任我出去了。
我得意晃至昨日在院中散步時在假山上發現的一絕佳隱匿的好去處。輕鬆躍上石臺坐下,面對院牆,靠著山石,悠哉看起月衍仙訣。
蘇葉塵現在不在府中,沒人尋著我自然就不必喝藥了。
然這得意春風沒能籠罩我多久,明澈的陽光都未能將我曬暖和,假山之下傳來句淡淡的話語,“茶昕,你爬那麼高做什麼?”
我聞到空氣中熟悉的藥草味,頓時蔫了。從石臺邊探出頭,果真見蘇葉塵端著一碗湯藥站在下方,無奈,“你怎麼發現我的?”
風輕雲淡,“唔,昨個散步的時候你不是看上這了麼。”拿手一指,是假山另一方更為偏僻寬敞的隱藏點,“只是我早已為你會躲在那的。”
我這是十成十的被人看穿了啊……
慢悠悠的爬下假山,我端著湯藥,有種無端悲壯的情愫,為什麼這個點他就回來了呢……
心血來潮,揚眉壞笑著,“塵兒能不能先喚句昕兒來聽聽?”一掃那黑漆漆的湯藥,“聽人說心情好著,喝藥也就不那麼苦了。”
成婚之後,他仍是叫的我茶昕,我估摸那是習慣了,就想我習慣了喚他塵兒一般。
近來的幾天,我一直心神不寧,隱有不好預感,遂而幾日之內一直在看月衍和天策之術,望能稍微窺顯點天機,好知這不寧具體是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