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景道,“宋王還記得小臣,是小臣的榮幸。”
宋玹笑著對昭姬道,“我還是太子的時候,曾經因仰慕意安的才華而招攬過他,不過意安卻以自己性喜漂流,不願意受為官的拘束而拒絕了。今日看到意安為魏國大夫,不免有些吃驚。”
昭姬道,“原來翟大夫還與宋王有此淵源。”
“殿下,臣遊歷宋國的時候,曾經機緣巧合結識了宋王。”翟景又搖頭對宋王道,“當時年少輕狂,現在想來卻是好笑,宋王就不要提了。”
昭姬卻有些嚮往的神色,“翟大夫經歷真是讓人豔羨。而且太子的招攬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拒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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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宋聯軍剛進入鄭國,便見昌安君披髮左衽的前來認罪。此時的昌安君輩分要比鄭王還大一輩,是鄭王的堂叔,年紀卻和鄭王一樣剛過而立,跪在鄭王面前聲聲述說著自己實在是沒有叛逆之心,只是受了平壽的脅迫,若是一力抗之,自身難保倒是小事,但卻會將鄭王也拖入危險之中,那便是斷絕國祚的大事了。所以他便先允諾了平壽,再找時機將鄭王放走。雖然自己是一心為鄭王,可是因為自己無能,行事驚擾了鄭王,所以還是有罪的。
當時鄭王被周由護著出奔魏國的時候,最後確實是被昌安的人馬圍住了,最後被鄭王的侍衛突殺了出去,如今昌安說是因為當時有意為之。鄭王一時間便有些猶豫,不知道要怎麼處理昌安。
鄭國的權利幾乎都在三君的手中,三君的爪牙遍佈朝野。若是按照昌安所說,當日是昌安手下留情,放走了鄭王,如今昌安又自己前來認罪,若是按照謀逆之罪處死了昌安,不免讓其他人產生逆反之心,一旦再出現此等禍事,恐怕各個都用命搏殺,很難再有這種捨身自辱以救王駕的事情了。
周由看鄭王猶豫,便扶起了昌安君,先讓侍者扶著昌安君去更衣,這樣在魏昭姬和宋玹面前披頭散髮實在是有失體統。
現在真正決定鄭王命運的人是魏昭姬和宋玹,鄭王便詢問魏宋的意見。
宋玹笑道,“寡人沒有經歷過的事情,也不好妄下斷言。只不過凡事輕易的下決定,不要冤枉了有功之臣。”宋玹並沒有明確說如何處置,但是暗示之意也很直白了。
昭姬看著宋玹說的情真意切,心念一轉便明白了宋玹的真正用意,這事細究起來,不外是鄭王想借魏宋的兵力,重新登回鄭國的王座。若是運作得當,將三君剷除,把鄭國的權利抓回手中那就更好了。
鄭國之所以一直處於不強不弱的地位,自然是因為王權分散,不能實行統一有效的政令,若是王權重新回到鄭王的手中,可能鄭國會變得更好,亦可能會變得更壞。變得更好,對於宋國而言,可能就會出現一個新的敵人;變得更壞,又可能會被鄰近的衛國吞併,所以最安全的辦法便讓鄭王將私通衛國的那部分勢力抓回手中,但是又不能讓王權全部集中到鄭王的手裡。讓鄭國既不會衰落到能讓申衛輕易攻克,又不會讓鄭國過分強大,使之不得已要依附魏宋,維持一種微妙的平衡。
可是真的需要如此脅迫鄭國做這樣的事情才能達到維護自己國家的目的麼?
周由看宋王的態度,不免失望,當時他們護著鄭王突圍,昌安的人是否放水,如今根本說不清楚,他本意是想依靠魏宋聯軍,定三君謀逆之罪,將三君全部剷除,幫助鄭王拿回王權,可是昌安竟然自己來請罪,破壞了他所有的計劃。如今看宋王的態度,並無意使鄭王拿回王權,只是想將衛國的勢力趕出去而已。
但是周由又看向昭姬,這個傳說中為了焉國國人隻身涉險的魏國王姬,他還想再試一試,哪怕多助鄭王拿回一些權力也好,“哎,也許是小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當時昌安君對吾王圍追堵截,若不是侍衛們拼死相護,如今……”說著周由便哽咽拭淚,看向昭姬道“是小臣失態了。不知殿下是何看法?”
昭姬看著周由,卻道,“此乃鄭國家事,如何處理自然由鄭王決定,王兄託付與我,只是助鄭王平亂而已。”此話一出,不僅鄭王周由怔住了,連宋玹也有些詫異。宋玹不經意的檢視魏昭姬和翟景的表情,昭姬目光坦然,翟景的神情也無其他的波動。
之前魏昭姬在焉國行事,宋玹以為不論是魏昭姬的意思還是她近臣的意思,所為不過是為魏國王室造勢而已,如今不僅有些懷疑,難道魏昭姬真是為了焉國的國人。細想之下,不由的有些吃驚,且不說魏昭姬長於宮中,竟然還擁有天真,魏旭對魏昭姬的態度也真是極寵一時了。
宋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