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在客廳看了會兒電視劇,就覺著沒意思,妮妮被鎖在陽臺鑰匙被陳勁沒收了,他說她現在身體虛得離那東西遠一點兒,妮妮在籠子裡哼哼唧唧叫個沒完,她聽得心煩就回臥室看書了。身體還真是虛得慌,只看了幾頁瞌睡蟲就上頭了,陳勁還在書房工作,她把書放到床頭櫃上,拉起被子躺下。
睡得正沉時,聽到一陣嬰兒的啼哭,一聲高過一聲,叫得撕心裂肺,林菀反應過來後立即爬起來,穿上拖鞋小跑到隔壁,開了燈,嘴裡哄著:“寶寶怎麼了,媽媽來了。”
她來到嬰兒床前正要彎下腰去抱孩子,看到小寶寶揮舞著的肉嘟嘟的小手時立即愣住,那手居然只有兩根手指,她不由得倒退一步,小寶寶哭著哭著忽然一張口,哇的吐出一口鮮血,那血越流越多,瞬間就把小小的身子染紅……
陳勁在書房忙活到十點多,上床剛迷瞪了一會兒就被林菀的尖叫驚醒,他趕緊推她,喚道:“菀菀,你醒醒。”
林菀被夢魘纏住,睜開眼後還在一臉驚恐的喃喃自語:“兩根,只有兩根……”
陳勁抱著她不明所以的問:“什麼兩根?你夢到什麼了?”
林菀搖頭,在他懷裡嗚嗚的哭,含糊不清的說:“她只有兩根手指,是畸形……我不該生下她,我錯了……”
陳勁聽得心裡一驚,像是明白了什麼,卻又理不出一點頭緒,林菀哽咽的聲音還在繼續:“可她還是死了,怎麼辦……”
陳勁來不及想太多,拍著她的後背沉聲說:“他沒死。”
林菀聞言抬頭,藉著窗外的光線能看到她一臉的淚水,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兩汪泉眼,陳勁抬手抹去她的眼淚,輕輕說:“他去天堂了。”
林菀半信半疑,淚水還是汩汩從眼角流出,陳勁繼續用手指輕柔的擦拭,溫和的說:“那裡是個好地方,他在那兒會很幸福,菀菀,相信我。”
林菀把頭靠在他的胸膛,身子仍然一顫一顫,淚水一會兒就染溼了他的睡衣,陳勁還想說什麼,可是他的嗓子已經堵得滿滿的,發不出一絲聲音,他只好低頭輕輕的吻著她的頭頂,用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不知過了多久,懷裡的人終於不再哭,呼吸也有紊亂變得均勻,陳勁這才睜開眼,把睡著的林菀放平,給她拉好被子,然後起身下床。他來到書房,開了檯燈,從抽屜掏出一盒煙,急切的打火點菸,狠狠的吸了一口,平時抽慣了的牌子居然變得嗆人,他強忍著低低的咳嗽幾聲,然後繼續抽,直到抽完一支菸,他才感到好受些,暴亂的心情也漸漸平息下來。
剛才林菀那句“畸形”讓他如遭雷擊,哄她入睡的過程中他想明白了,中國人大多相信因果報應,更喜歡咒人,民間就有一句著名的詛咒“生孩子沒□兒”,他從來不信邪,即使真有報應他也不懼,是人就難免一死,折騰夠了死了也夠本兒。可是有人信,比如林菀,他不知道這個原因在她做出流產的決定上佔了幾成,但是他很難受,他在她心裡就是個喪盡天良的人,連個健全的孩子都不配有。
孩子,再次想到這個詞,陳勁不由得嘆息,他在生活中扮演很多種角色,兒子,哥哥,哥們兒,上司,卻從沒想過父親這個角色,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失去的才是最好”,可是他現在真的有點想念那個孩子。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那是個男孩兒,而且會和他長得很像,他想,如果他能順利降生,他肯定會把他寵到天上去……
陳勁不敢再想下去,因為想象才是最痛苦的,你可以把它想成是地獄,也可以想成天堂。他再次點上煙,然後閉著眼睛全神貫注的吸,吐,再吸,再吐,彷彿自己正做著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然而這世上畢竟還有很多事兒比抽菸更重要,抽到第三根兒時,陳勁又想起一個茬兒,他把煙掐滅,起身回到臥室在櫃子裡找到林菀的包,回頭看了一眼,她睡得還算踏實,他輕輕拉開拉鍊,在裡面稍加摸索後掏出一個藥瓶。
再次回到書房,陳勁把檯燈調亮,仔細看藥瓶的標籤,藥名叫舒必利,一行行小字清楚的註明此藥的各種功效,他越看越心驚,最後一把攥住藥瓶,攥得緊緊的幾乎要把它捏爆。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開電腦,短暫的開機程式此時顯得格外漫長,終於等程式跑完,他在搜尋框裡輸入三個字,然後點開頭條資訊,他越過那些概念性文字直接拖到症狀那一項。
“睡眠障礙……女性患者會出現月經紊亂……食慾降低體重明顯減輕……性慾減退……嚴重者出現自殺念頭和行為。”
看到最後陳勁手一鬆,被捏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