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子侄輩的蘇家公子紛紛開口,勸蘇大爺接管蘇家,彷彿蘇老爺這一病,就永遠只能躺在病榻上,起不來了。
謝姨娘心一驚,她明明跟四爺說好的,若搶到了蘇家,由她的兒子浩兒繼承蘇家的一切,而他們則替浩兒打理蘇家的生意。謝姨娘原想著,等她兒子當上了蘇家的家主,再慢慢奪回蘇家的大權,但誰知,這四爺臨場改了主意,居然讓大爺代老爺暫管蘇家,倘若大爺接管了蘇家,還怎麼可能再還回來。
蘇謹心看了眼臉色蒼白的謝姨娘,嘴角的譏諷更深了,蘇家的人,若是守信,那就是天下奇談了,蘇家可是靠做茶葉生意起家的,骨子裡,他們還是見利忘義的奸商,若不算計,蘇家如何將生意越做越大,日進斗金。
也難怪,蘇家一直在眾世家之中位列末席,即使富可敵國,即使花銀子買了功名身份,也無法改變在那些真正的名門望族之人心中的滿身銅臭之味,因為蘇家的崛起,是靠銀子堆起來的。除了銀子,蘇家,根本就一無所有。
臨安城的人提到蘇家,幾乎都是不屑的,據說早些年蘇家為了擴大山莊,將住在山莊附近的人都一個個趕走了,並霸佔了他們的田地,五雲山那處的山莊,之所以現在由蘇家一家獨大,據說也是因此得來。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明爭暗搶
蘇大爺假意推辭了一番,“我何德何能擔此重任,諸位還是令選賢能接管蘇家吧,四弟,你這些年為我們蘇家四處奔波,勞苦功高,若說由你暫代蘇家的家主之位,大哥我是第一個贊同。”
“大哥,這哪成,當年爹就說我性子衝動,不如你沉穩。”蘇四爺連連擺手,“大哥,只有你當我們蘇家的家主,我們幾個才心服口服。”
“爹,您就別為難四叔他們了,您今日暫代蘇家的家主之位,是眾望所歸。”一位身著褐色錦袍的公子,道貌岸然地道,這個人,是蘇謹心的堂兄,蘇謹心雖未見過他,但從他的言行依稀猜出他就是她大伯的嫡子蘇天耀,也是他們蘇家子侄輩中最有出息的一位,進士及第,現為七品松陽縣令。
蘇家的子孫憑自己的真本事考上功名的,幾乎是鳳毛菱角,幾十年來,也就出了一個蘇天耀,為此,蘇大爺洋洋自得,逢人就提起他的縣令兒子,在蘇家人面前,蘇大爺更覺自己高人一等,彷彿為蘇家光耀門庭的,支撐整個蘇家的就是他們大房,別的蘇家人,除了丟蘇家的臉面,根本都一無是處。
蘇謹心懷抱著紫金小手爐,安靜地站在一旁,巧蘭與晴蘭分別護在她的左右,剛剛帶浩兒下去的芷蘭這時也回來了,附在蘇謹心的耳邊低語了幾句,蘇謹心不露聲色地點頭,這些人想奪走蘇家,怎麼可能,倘若憑他們幾句,便可以將蘇家的家主輕易地換人,那麼這蘇家早就易主好多回了,蘇老爺哪能還安穩地繼續當著他的蘇家家主。
“芷蘭,你先讓大管家把他們都關起來,別聲張。”四叔做事魯莽,但大伯卻不簡單,他一邊帶人來這裡威逼她,一邊還派人在府裡四處找蘇老爺的私章。執掌蘇家,若沒有蘇家家主的手令,那些打理蘇家生意的管事怎麼會乖乖聽話,每一位家主,在接管蘇家時,都會有一枚能夠調動蘇家生意運轉的私章,而這私章,就是用來決斷蘇家的大宗買賣,也包括大筆銀子的入庫等等,倘若沒有家主的私章蓋印,那麼如大伯這般在蘇家舉足輕重的長者一句話,不是可以很快把蘇家都搬空了。蘇老爺雖病著,但他可不糊塗,這些人跟蘇老爺比起來,根本就是不足為懼。
蘇謹心悄聲吩咐完芷蘭之後,便伸手探了探系在腰間的香纓,嘴角不自覺地笑了,她的手裡也有一枚私章,那是祖父留下的,一朝天子一朝臣,老太爺是上一任的蘇家家主,他死後,他的私章自然就作廢了,但這枚老太爺的私章到了關鍵時刻,還是有用的,這是範老離開時告訴她的,至於能派上多大的用處,她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從蘇老爺看到她手裡這枚青田石章那忌憚的眼神,她就知道這枚祖父留下的私章,絕不僅僅只是當年執掌蘇家的信物,或許它背後的秘密,可以動搖整個蘇家的根基。
以蘇老爺的為人,若明著拿不到,必然會暗搶,但現在,這枚老太爺留下的私章卻依然還穩穩地握在她的手中,這是為什麼,蘇謹心可不會天真地相信是蘇老爺念著父女之情,沒有派人來暗搶,那麼,現在唯一的解釋就是,蘇老爺可能還未對她下手,他就自己先病倒了,而這個病,是大出他自己的意料,畢竟在蘇老爺的住處點的那些檀香,都是加了催情的成分,蘇老爺即使再精於算計,再防備身邊人,也絕不會想到這種檀香是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