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著範範看,不過,範範又派人原封不動地送到了她這裡,呵呵……,一想到成大管家那隻老狐狸看到她桌案上成堆的賬簿,那副痛心疾首,被範範氣得快要一命歸西的模樣,蘇謹心就想發笑,倘若被他知道範範不是蘇家真正的子孫,只怕真的要氣死了吧。
攔不住,成大管家也就只能認命地教她如何看賬簿了。
“茶葉,絲綢,玉器古玩,酒樓……”蘇謹心有些頭痛地揉了揉額角,蘇家的生意涉及地還真廣,除了她所知的茶葉生意,還有一些,是她根本想不到的,就比如她前幾日玩笑地跟那些蘇家的叔伯說,讓他們去管棺材鋪,結果,蘇家還真的有幾家棺材鋪,怪不得那幾個叔伯一聽,當場就變了臉色。
也是,本來是分管蘇家茶葉生意的,這會兒打發他們去守棺材鋪,不僅名聲不好聽,還背地裡被人罵發死人財,換做誰,誰都不願意。
原來,這幾家棺材鋪不在臨安城啊,蘇謹心看完一本賬簿,心道,蘇老爺這麼好面子,這幾家棺材鋪應該不是他開的,而從她這幾日看的賬簿上看,也翻了老太爺在世時的那些賬簿,再加上讓劉淑靜從知府衙門偷出來的《臨安府志》,有些一直擱在她心裡的事,漸漸地有所明白,據《臨安府志》記載,元符三年,臨安府時雨不降,溼令不化,致戾氣橫行,五疫之病皆相似,不出數日,其死亡者,三分有二,百姓懸符掛之,亦不能免。朝廷派重臣下江南賑災……
難道,老太爺賺的銀子,都是從那會兒來的?
世人難逃一死,她的祖父倒也高瞻遠矚,什麼財,都敢發。蘇謹心嘴角譏笑,賣棺材啊,確實是個生財之道。
正想著,巧蘭從屋外雀躍地跑了進來,看到她,便是一個勁地對她道喜。
“二小姐,大喜,大喜啊!”
蘇謹心放下手中的賬簿,笑罵道,“何來的喜,想尋本小姐的開心,是不。”
“二小姐,這回您可就錯怪巧蘭了,呵呵……”梅姨娘也跟著掀簾進來,還未說兩句,就自個兒笑了,“賤妾恭喜二小姐苦盡甘來,二小姐,您日後有福了。”
蘇謹心面上一滯,一時猜不到巧蘭與梅姨娘口中的大喜,便跟著打趣道,“我爹病死了?”
“呸呸呸,二小姐,這快要大過年的,您說什麼呢。”這世上,哪有當女兒的整天巴著自己爹早死,若是旁人聽了蘇二小姐大逆不道的話,定會嚇得魂飛魄散,但梅姨娘和巧蘭早已習以為常,梅姨娘還捂嘴笑道,“二小姐,這話若傳到老爺耳中,他的病只怕又好不起來了。”看透了蘇老爺的為人,梅姨娘對蘇老爺也就沒有一分的留戀,蘇老爺是死是活,她都不關心,即使蘇老爺現在死了,她也不會流一滴淚。
“我孃的瘋病又嚴重了。”本以為林氏看到範範,病情會好些,但現在,林氏連範範的那張臉都認不得了,或許是母子連心吧,範範畢竟不是翊兒,要林氏認下範範,確實很困難。
“二小姐,您又說到哪裡去了。”梅姨娘與巧蘭對望,她家的二小姐,果然思維不同於常人,腦子裡儘想著這些嚇死人不償命的念頭,說出的話,一句比一句刻薄,讓二小姐再這樣猜下去,只怕下一句不是四爺死了,或是大爺吐血了,梅姨娘忙出聲攔住蘇二小姐的奇思怪想,“二小姐,是雲三公子來提親了,還說想盡快娶您為妻,老爺的意思,要賤妾問問二小姐,意下如何。”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一生做賭
蘇謹心先是面上一驚,隨後,嘴角淺淺地勾出一抹笑意,“我知道。”他說過,明年上春,他會來娶她,若換做別的男子,可能是一番花言巧語不可信,但他的話,從來都是言出必行。
他說娶她,就一定會娶她。
蘇謹心的笑很淺,臉上也一副淡然之色,讓人根本瞧不出她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梅姨娘心下納悶,這二小姐究竟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這事要擱府裡的那幾位蘇小姐,或是江南的那些世家小姐,只怕個個都樂瘋了,連女子的矜持都顧不住。那可是雲府的雲公子啊,且不說百年世家雲府,就是那雲公子,相貌清俊,宛如天人,多少江南未出閣的世家小姐翹首期盼,想盡了法子,也要嫁給他的雲三公子啊,別說給他當妻,就是做妾,也大有人在,再說以蘇家在眾江南世家中的地位,忝陪末座,能與雲家結親,是幾世修來的福分,但二小姐的反應,太平靜了,也太鎮定了,反而讓她一時摸不著頭腦,梅姨娘小心翼翼地陪著笑,卻不敢再搭話。
“我知道,有些事,開始了,就註定無法再反悔。”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當日招惹雲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