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主人。”也是不卑不亢的姿態,在她說這話時,那目光變得靈動睿智,再不似剛才那般平凡。
陸漫漫徹底被搞蒙了。若是往常,必纏著百里千尋打破砂鍋問到底。可是如今沒有。
她仍是沉默,彷彿怎樣都無所謂,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個藥碗。那藥碗還有殘渣,褐黑的顏色,漸漸在碗底凝固。
屋內氣氛一度變得清冷,誰都不說話。
百里千尋嘆息一聲,走近陸漫漫。他身上的曼諾夕香味從厚厚的錦衣緞袍中層層浸染出來,混著他本身的男人氣息,令陸漫漫心尖兒一顫。
隨即,她的五臟六腑都漸漸疼了起來。分不清,是因為他心中有個孟凌蘭,還是荑芒之毒,無藥可解。
沒有說話,百里千尋將她臉上輕薄的人皮面具細心取下,轉身走向裴若心。
片刻之後,陸漫漫看見換了男裝的裴若心變身成為自己,無比詭異。卻是瞬間,明白了百里千尋的意圖:“你要讓她扮成我?那吉星、桑九他們怎麼辦?會發生什麼事兒?”
左岸灑然一笑:“吉星交給我,難道漫漫還不放心嗎?”說著,帶著扮成陸漫漫的裴若心走出房門。
百里千尋帶著陸漫漫和裴若男直直下了底樓,移開一個壁櫃,裡面有道暗門。
原來這是一個密道。
看著陸漫漫愁眉不展,百里千尋牽過她的手,低聲道:“難道我會害吉星嗎?放心吧,一切都安排好了。”
陸漫漫隨他穿過地底長長的密道,幽幽道:“我是擔心吉星再受不起任何打擊……他如果親眼見到我死,會有什麼後果?”
百里千尋燦如星辰的眸光淡淡掃過她的容顏,那一張曾屬於連曼曼的容顏:“吉星知道那是假的。”
勢在必行。
陸漫漫沒說話,她相信百里千尋再冒險,不會拿吉星的命去冒險。半響才道:“其實你早就認出含玉是誰,對嗎?”
百里千尋一愣,隨即染上一層略顯溫暖的笑意:“我以為你毫無知覺,原來你也發現她有問題。”
“我總覺得她長得像誰,一直沒想起來。直到她在我湯裡下藥,我就在想,到底是誰這麼恨我呢?”陸漫漫輕描淡寫道:“她要是知道我安排了一個名醫團在這院子裡,我想,她就是再蠢,也不會用下藥這一招來打草驚蛇。”
百里千尋聽她娓娓道來,深邃的眸光裡,不由得更添暖意:“若非確定你再也不會中毒,我決計不會留她到現在。”
“是啊,我中了烏束之毒,被你解毒後,如今百毒不侵,我到底是應該感謝上天呢?還是應該……”聲音漸漸細不可聞,更多的是痛。
她和雁霖,如今都是百毒不侵之身,縱是被世間最毒的毒蛇咬了,死了的也只會是毒蛇,而不是她。
她比毒蛇還毒。這個結論真是諷刺極了。
可是含玉跟她到底有什麼仇,非得來害她?她曾經百思不得其解,後來想到一個人,她忽然想通了。
原來如此!
長得其實沒那麼像,只是眉目間有少許相似,但畢竟是同一個爹孃生出來的孩子,總或多或少留下些痕跡。
她若是猜得沒錯,這含玉就是蘇寧的妹妹蘇意如。小小年紀,倒是心思縝密。從龍國大都直跟到茲兀國,途中有許多下手機會,她卻不急,非要探出左城是陸漫漫這個事實,才肯下手。
直到百里千尋常神不知鬼不覺通宵宿在左城屋裡,她才真正肯定,這個左城,絕對是御風庭跟皇帝龍思合夥的那個左城,也是在賞詩會上那個帶孩子的普通女子,更是害她姐姐蘇寧的梨花皇后連曼曼。
在蘇意如眼裡,連曼曼這個女人真是太不簡單,生生將三個男人玩於股掌之中。玄夜、龍思、百里千尋,三個都對她死心塌地。
兩國皇帝開戰,明裡的理由冠冕堂皇,但實際上,正是為了這個梨花皇后連曼曼。而她姐姐一顆芳心撲在百里千尋身上,卻還是因為這個女人,落得如此慘淡的下場。
她必須報這個仇。
陸漫漫若有所思,跟在百里千尋身後。密道的出口,是離大使館有一段距離的幽靜宅子。
怪不得百里千尋經常不從大門進出,也能來去自如。
這宅子古雅清幽,樸實無華,甚至還有斑駁痕跡,就連內堂積灰也很深,顯是無人居住。
百里千尋伸手在一個放古董的架子底下,輕擰一個暗鈕,接著,本無痕跡的牆壁上緩緩轉開一道門。
又是一間密室。
這個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