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九狠狠咬牙:“玄夜,你瘋了!”這男人的確是瘋了。當年她那麼委曲求全地請求他不要走,但他走了。
他在洞房的時候,她流乾了所有的淚。
他在和別的女人嬉戲的時候,她發誓,此生此世都不會再愛他。
在她就快要做到不再愛他的時候,他來了,竟以如此受傷纏綿的姿態,來要求她留下,要求她愛他。
怎麼可能!
玄夜灼熱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臉上。他在她身後,在她耳邊,沉重而傷痛:“回來,桑九!你就是讓我死,也要看著我慢慢死去。我不許你走,絕不許。”
桑九冷笑一聲:“萬歲萬歲萬萬歲,皇上九五之尊,可別輕言生死。要死也不過是民女死而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我小小的一個女人。”
“我不會讓你死,桑九。”風呼呼從兩人耳邊刮過,玄夜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生怕一鬆手,懷中的女人便消失無蹤:“我們還有大把的時間,我會寵你,愛你,再也不會犯以前的錯了。”
桑九冷笑,像一個嬌縱的小女孩,回擊毫不留情:“玄夜,我桑九蠢,但也只會在十六歲犯錯。同樣的話,現在不管用了。你愛的不是我,你只是愛你自己。你受不了失敗而已,你覺得你是皇上,你是天子,天下女人都該匍匐在你腳下。結果呢,陸漫漫不買你的賬,跑了,成了你弟弟的女人。我不買你的賬,你卻不能放過我。你怕我給你戴綠帽子而已,你只是愛你自己。”
玄夜聽得心中撕裂,那種痛排山倒海:“不不,桑九,你誤解我,你真的誤解我了。”
他無法解釋當日對陸漫漫的情愫,其實是對曾經桑九的懷念。那聽來多麼無恥,多麼可笑,多麼讓人輕視。他不能說,他是個男人。
桑九繼續笑得張狂,似乎傷他讓他痛都無所謂,他再也不是她心疼的男人:“我們再無瓜葛,就算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也不算給你戴綠帽。玄夜,你只是自私而已。你只是個自私又自大的狂妄的男人,我不愛你,我一點也不愛你,我再也不會愛你……”
一句比一句灼人,一句比一句有力,一句比一句擲地有聲。
玄夜雙臂一緊,將懷中的女人狠狠制住,一低頭,就堵住了她的小嘴。那是最原始的熱度,急切佔有,急切證明,急切宣洩。
沒有任何技巧,咬得她生疼。
她被迫仰著頭,迎戰。在夜色中,在寒風中,在馬背上,她像一個女戰士,在他襲擊的時刻,迎戰,糾纏。
熟悉的唇齒,熟悉的味道,甚至熟悉的喘息,都將她的憤怒燃到了頂點。
她狠狠咬噬,毫不留情。
他不放。鮮血的腥味從他的口腔,蔓延至她的口腔,彼此的憤怒都在此刻交纏,蜿蜒。
長長的記憶,如決堤的海。他能想到的,全是她的好。她能想到的,全是他的壞。
他的記憶,停留在十年之前。
她的記憶,徘徊在那最最不堪的十年。
十年,是一段要命的時光。
他霸道地tian噬著她的唇瓣,吮吸著她的香甜。這是他的女人,為什麼不可?他錯失了十年,他混蛋!
lang子回頭還金不換呢!怎麼就不能給他一個機會讓他改正,當一個好男人,當一個好丈夫?
狠!這女人真狠!
深重的絕望,使他的心快要爆裂。她要和別的男人跑了!憑什麼!憑什麼!
他狂風暴雨地落下熱吻,卻是卑微地嗚咽:“桑九,桑九,我的桑九……別離開我,我錯了……我錯了……”
桑九狠狠肘擊,迫使他的嘴唇離開她的嘴唇。
卻,徒勞無功。
只聽玄夜悶哼一聲,繼續tian噬著她的香舌不放。
她咬,她踢,她打,直到毫無力氣。
他的吻仍舊穩穩淹沒著她,衝擊得她心裡發慌,發亂,發熱。
她漸漸無力了,軟倒在他懷裡。
反抗得毫無作用時,最大的反抗便是放棄,然後蓄積力量來一場更大的反擊。
桑九想繼續漠然,但熾熱的唇已出賣了她。身後那個寬闊的懷抱那麼堅實溫暖,太誘惑,就像初次相識那般誘惑。
當時如果沒被他誘惑,該有多好!
他也漸漸感覺到她的放棄,溫順如小綿羊嬌喘吁吁靠在他的懷裡。人世間最美的感覺,也就這樣了。
他低喃:“桑九,桑九,原諒我……永遠別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