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洪太祖的老菜坊。
陳湯飄香的味道瀰漫整個廳堂,三五閒聚在桌旁,喝著小酒吃著可口的特色小菜,微醺之間聊著天南海北;也不乏一壺清茶,幾盤點心,桌上一副棋盤燃香對弈的。
與其說這老菜坊是正常營業,不如說它是純正的內部職工娛樂食堂,鮮有生客進入這裡,至多是各地的堂口或是公司內部中高層到南京來開會述職,偶爾到這裡來瞻仰一下太祖爺以及追隨他打天下的這群老臣們。
一如過去的熱鬧,卻少了過去的喧囂。
人依1日多,只是這些人的臉上,曾經那輕鬆的生存狀態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仇恨即將爆發的情緒。
南太祖,這不光是一個人的代號,更是所有為了獲得這個代號而奮鬥過的人們心中最後的淨土,但凡是敢於觸犯南太祖這個頭銜的,等同於向他們挑釁。
長三角、珠三角的經濟、地盤,盡數被割讓而出,南太祖旗下的資金流動量一下子縮水過半,兩大國內中心經濟圈的淪陷,也讓南太祖從耀眼的位置成為了諸多人眼中的笑柄,核心腹地被人插入瞭如此大的兩根釘子,南太祖也別叫南太祖了,南邊最重要的區域都保不住,剩下的區域再大又有何意義?
今時今日的南太祖,人人都繃著一根弦,只待坐在樓上那位一聲令下,赴湯蹈火也要將屬於自己的東西搶回來,請注意,他們想要的是利益,而不是罪魁禍首。
所有人都很清楚,要動北王爺成功的可能性幾乎接近於零,關鍵是得不償失,如若此時洪太祖放出話,剪除低首者接任太祖之位,相信還會有一些亡命徒試圖嘗試一下,但洪太祖不敢,程孝字不僅僅是北王爺,還是國家器重的人物,在軍方也都是掛了號的選手,公開立下斬首令,別沒把程孝宇弄了,反倒給自身惹來一身麻煩。
洪太祖端著茶杯,鼎沸的環境中眯著眼睛望著前方的窗戶,望著外面街道上的車來車往,心中暗道:“這一手玩的真漂亮,啟豐,這不是你的水平。裴家,你們還真是不遺餘力的培養他,竟然擺出這麼一條絕戶計,讓程孝宇置之死地而後生,現在效果出來了,手握著北王爺的強大資源,後有政府和軍隊做後盾,在東北徹底控制住局面,裴躍進一日不離開奉天,兩者之間相互輝映的局面就不會消失。”
擁有了北王爺的身份,做起事來也就多了幾條別的道路,惹了麻煩還不用怕,軍裝一穿,搖身一變成了國家的棟樑之才,誰還別叫號說要擺平他,沒等你動手,國家先出面了,亦正亦邪亦黑亦白之間的轉換,誰又敢真正的與程孝字面對面掰掰手腕子,絕地逢生之後,開始收穫這幾年付出之後的回報,數倍乃至數十倍的回報。
這一段時間以來,洪太祖並沒有閒著,他將能夠動用的資源都動用起來,到了最後發現,似乎除了強攻一途之外,再沒有其它任何有效的方式。
江湖事,終歸還是要江湖了。
程孝宇,不管你是不是江湖人,半隻腳踏進來了,就彆著急出去了,江湖的血雨腥風,你小子還沒有真正感受過。
老菜坊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如果是常常收看省新聞市新聞的,並且關注官場的人,一定不難認出這位蘇地的省委大管家,一身嚴謹的裝束,獨自一人走進了老菜坊,視線未曾在任何入的身上停留,也未曾有一點點躲避人的意思,邁步走上了樓梯,在諸多人關注的目光下,坐在了二樓圍欄旁的椅子上,與洪太祖對桌而坐。
“上好的雨前龍井,嚐嚐。”洪太祖親自將桌上的茶給這位秘書長倒上,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不言,垂頭,喝茶,似乎本就沒打算說話。
一壺茶過去,洪太祖將身前一個檔案袋輕輕推到了對方的面前,開口說道:“制衡,這是我的理由。”
對方本沒有去觸碰檔案袋,聽得洪太祖此言,抬起頭,眼鏡片後面射出兩道精芒,淡淡言道:“南太祖,洪太祖,否則,豈不是笑話。”說完,站起身順手拿起檔案袋,走下樓走出老菜坊,從始至終,他對老菜坊內其他人沒有一丁點想要去看一看的**。
道不同不相為謀,南太祖因為是洪太祖才可以存在,這些人,不過草寇之流,打江山衝鋒陷陣可能會是好手,可真正要用到他們來穩固江山社稷,不僅起不到好作用,反而會拖後腿。
洪太祖摸著滿是贅肉的下巴,知道對方要的不是自己的決心,而是剛才那一句話,話的內容不重要,對方要是不清楚也就不會拋頭露面的出現了,說這句話,擺低姿態才是重要的。
一句話,南太祖,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