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牽惹眾怒。”
她先是面露絕望,可下一刻,又立即振作起來。
她必須懷有希望,惟有如此,阿瑪才有活命的機會。
所以她要賭,賭自己在他心裡的份量,就算只是他較寵愛的玩物也無所謂,若是他肯為玩物付出一點心力,那她……無怨無悔。
因為,她真的,怕極失去了。
“我要見我阿瑪一面,請貝勒爺安排!”在永璘即將就寢前,恭卉闖了進門。
他正要脫下綠邊縫靴,望著她,臉上沒有詫色。在這府裡,也只有她敢這樣不顧忌的闖進他房裡。
但臉還是微拉了下來,向她招手。“既然來了,就服侍我更衣吧。”
儘管心急的想大叫,可恭卉還是忍住了,乖乖上前脫下他的靴子。“救不了我阿瑪,見他一面總成,您不會連這點忙都不肯幫吧?”
“見了面又如何,還不是無濟於事,只是讓你哭哭啼啼半天罷了。”他揮了揮馬蹄袖,敞開雙臂讓她解腰帶。
但這回她下手可不輕柔,因為氣惱。“哭也是我的事,我無論如何都要見阿瑪最後一面!”
他背過身,讓她卸下他的披領。“那就去啊。”
“你!”這傢伙真是可惡,明知以她的身分根本進不了宗人府的大牢,要見阿瑪一面根本不可能!“你當真不肯幫忙?!”她揚高了聲調問。
“這是求人的態度嗎?還是,這是一個總管對待王子的德行?”他冷瞧。
她憋紅了臉。“你刁鑽欺人!”
“欺人?”他哼。“沒幫一個奴才,就被冠上欺人的惡名了?”
她氣炸了,心裡又莫名泛苦。
終究,她還是賭輸了嗎?
永璘盯著她,嘴角徐徐揚起,恭卉瞧了,馬上自自怨自艾的情緒中抽離,重新武裝起自己。可惡,又落了他的坑!
“拜託。”隱住怒容,她低聲下氣的說。
他懶洋洋的再次敞開手臂,囂張的模樣教人氣得牙癢癢的,她勉強擠出笑,幫他褪去石青色的補褂,裡頭還有一件長衫。她小手伸上他的對襟,正欲解開繫帶,永璘不經意地瞥見她的手腕,似是想起了什麼,眸色漸漸轉深,變得很不高興。
“不用了,其他我自個來就成!”他倏地拉開她的手。
她愕然,一臉莫名其妙,瞧著他像在生悶氣似的,和衣坐上了床,不再看她。
“你真不願意幫忙?”無暇管他在生什麼氣,她趨前再求。
為了阿瑪,她說什麼也得求他答應安排她進大牢探監不可。
“嗯。”他輕慢的應著。
“嗯的意思是願意幫忙?”她厚著臉皮說。
“你說呢?”他笑得陰涼,半身斜倚在床柱旁。
這瘟神!她一咬牙,走到他跟前,跪下。
可永璘只是手緊了緊,之後便像沒瞧見,兀自整理著自己的內衫。
恭卉無奈的望著他。這男人就喜歡折磨她,她到底上輩子欠了他什麼,要這樣受他折騰?
“你要怎樣才肯幫我?”她嘆聲問。
他這才抬眉望向她。“死心吧,這回我怎麼也不會幫你。”第一次,他這麼直接的給她答案。
“為什麼?”
“因為我討厭他。”
“討厭?我阿瑪得罪過你嗎?!”她蹙眉想著。
“沒有。”他瞳眼微縮。
“那又是為何——”
“出去吧,我說過不會幫就是不會幫,別惹我心煩。”話到最後,不耐煩的擺手趕人。
沒想到他這麼絕,恭卉眼中立時蓄積起淚水。
可她不能就這樣放棄,阿瑪只有她可依靠了啊!
於是她當下跪地不肯起,就要逼他幫忙。
他見了,只是把手交叉於胸前,面無表情的望了她一會後,翻身上床,背對著她,打算來個視而不見、相應不理。
恭卉繼續跪著,非要他答應不可,兩人就這樣耗著,可永璘壓根不急,也不心疼,半晌後拍了手,立即有下人進來,對方瞧了一眼跪地的人兒,臉上訝異,可也不敢多問,只是吹熄房內的蠟燭便退了出去。
一室陷入黑暗,不到一刻,床上即傳來輕微的鼾聲,伴隨著細微的抽泣,這一夜,就這樣沉窒的過了。
清晨微光,一道纖細的身影出現在宗人府的大牢前。
她焦急的頻頻向裡張望,可就是苦無機會溜進去。
明知阿瑪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