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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仍如飛蛾撲火,義無反顧,淪為生活的奴隸。

我彷彿一直都看到了紅男綠女在選擇配偶時閃爍遊移的目光,看到了他們同床異夢的心境,也看到了婚姻中,因為種種拖累而衰老的青春,看到了由剛毅飽滿一變而為幹核桃似的苦臉——刻著憂患、苦勞、傷心、憂鬱、奔波、思慮、算計、窮困、勞碌種種折磨的痕跡。

這種話聽來警心動魄?

有沒有聽過西湖畔的月老祠有副很有名的對聯?

是的!願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屬;是前生註定事莫錯過姻緣。

上聯出自《西廂記》,下聯摘自《琵琶記》,組合的妙手天成。但卻推敲不得,細細思索,那聯在生活的面前卻顯得脆弱而缺乏力量,只不過是一種圓熟的蒼白罷了。

說實話,所謂愛情,是一回事情,而婚姻,是另一回事情。

我只知道,他很累。

聽到謠言的時候,我一點痛苦也沒有。

是的,謠言說娟子給予我所不能給予他的一切。

我不嫉妒,也不是埋怨,更沒有恨。

但四年中消散的年華和蜷伏的自尊,卻在他面前一滴滴融化,一點點崩潰。

後悔?如果人的感情只是這麼簡單就好。

蕭伯納說過一句很令人絕倒的話——讓結婚的結婚吧,讓不結婚的不結婚吧……反正到頭來,他們都會後悔。

呵呵,在這種睿智面前,好像再說什麼都成了多餘。

所以,只剩下最後一個情節了。

呂懵沒有出去,因為我生日。是的,我二十二歲。

他有些心不在焉,因為他的手機響了很多次。

他關機,卻心神恍惚,隱隱有些焦躁。

我坐在輪椅上,默默地觀察他,研究他。

他一言不發,煙卻一根接著一根,屋裡的空氣逐漸渾濁,我有些透不過氣,忍不住嗆了一下。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微微皺了眉,掐滅了菸頭。他走到窗戶邊開啟窗,背對著我站在窗前,有風入侵,我感覺頭微微清醒,但他的情緒卻明顯的更浮躁。

我知道今天他的公司有個舞會,他的秘書曾打過電話來問我:“呂太太,您今天是不是穿呂總新送的那件橙色晚禮服?我忘了給您配鞋子了……”

我沒有收到過橙色晚禮服,我想,這個秘書大概是新來的,她不知道呂懵的太太從來不陪他去舞會。因為,她根本不能跳舞。

我卻不動聲色,只應她:“沒關係,我另外挑雙鞋。”

我靜靜地看他,靜靜地說:“你有什麼事兒就去辦吧!”

我看到他的背影微微一怔,旋即開口:“我能去哪裡?”

語氣含著一絲諷刺。

我試圖說服他:“你公司裡今天不是有舞會……”

“你怎麼知道?”他猛地轉過身,飛快地打斷我:“你幾時也變得這麼俗了?”

“你誤會了……”我剛想開口解釋,呂懵的情緒卻明顯憤怒,他冷嘲地丟下一句話:“或許,我們可以去跳舞。如果你還能跳舞。”

我們都呆住了。

我看到呂懵迅速慘白的臉和他眼中的我也迅速慘白的臉。

心,碎了碎了。

他猛地衝了過來,緊緊抓住我的手,把他的臉埋在我的手心:“對不起,瀅瀅,對不起。”

我的眼神有些曲折,是真的曲折了。

“是我對不起你。”

我說的是真心話。我、呂懵、娟子暗中站成一個等邊三角形。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註定,誰都不應負其責任。

“不,你不知道……”有溫熱的東西潤溼了我的手心,呂懵狂亂地喃喃低語:“瀅瀅,你的心像一泓寧靜的潭水,我迷戀它的清澈與深邃,流連著不肯走……”我靜靜地聽著,不動。

“我想把潭水帶在身上,但它不答應。那樣,我既不再清澈,也不再深邃;我想親吻它,撩拔它激情的浪花填充我孤獨的心情,但它卻在折射的陽光下躍騰出朵朵水花,繽紛我的眼睛;我又想幹脆跳下去,和它水乳交融,但剎時間它卻恢復平靜,變成一面鏡子,映照出我空

虛而又充滿慾望的心,我無地自容,無地自容……“

淚如烈酒一樣在我眼中作燒,緩緩從我臉頰滾落下來,我閉上眼睛,做出了第三次改變我一生命運的決定:“呂懵,我們離婚吧!”

他猛地抬頭,帶著紛亂的眼神:“不……”

“你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