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好像想得太多,她臉又紅了。
滿月酒散會後,襄兒留下來幫忙收拾,席間她也湊趣喝了點小酒,不勝酒力的她,雙頰紅暈,好似玫瑰花瓣般嬌豔動人。
“襄兒,你已經酒醉了,還是回房休息吧,這裡我和王大娘來就行了。”桂荷取笑著說,她的酒量可比襄兒那“一杯醉”好太多了。
“桂荷,謝謝你,那我就回房了。”
襄兒也覺得自己應該躺下休息,她不知道那壇夏大嫂自釀的百花梅子酒,勁道那般驚人,才會多喝了兩杯。
“襄兒姑娘。”
行過中庭,有個人叫住了她。
襄兒抬眼,“咦,單鏢師,有什麼事嗎?”
駱氏鏢局裡共有鏢師七十幾名,她不是每一個都熟,但對這位單鏢師很有印象。
單鏢師曾幫她把跑出圍籬的小鴨子趕回去;還有一次,他返回家鄉回來時,特地帶了家鄉的名產小點——酥糖糕給她吃,軟軟甜甜的酥糖糕讓她覺得十分美味,還分了許多給桂荷一起吃。
而現在也不知道是太陽曬太久了還是怎麼樣?單鏢師的臉很紅,很紅。
“這個送你。”
他不敢直視她,紅著臉,垂著眼,把一個描金匣子遞給她。
襄兒開啟一看,裡頭是支金光閃閃的金釵,嚇一跳,連忙推辭,“我不能收,這太貴重了,單鏢師,請你收回!”
“你就收下吧。”單鏢師終於鼓起勇氣抬眼,眼裡是一片熾熱的情意。“我見你平常也沒什麼首飾,所以特地買來給你,是我的一番心意。”
“可是我真的不能收。”
“你真的不收?”他十分失望,語氣惆悵。“我在大太陽下走了十條街才買到這支合意的金釵……”
想到那個畫面和眼前失望的面龐,襄兒不忍心了。
“我收下就是,你別難過了。”
“真的?”單鏢師喜出望外,笑容滿面。“那你明天能不能戴上這支金釵給我看看?”
送佛送上西,好人做到底,看他那麼興奮,襄兒也只好點頭了,戴上金釵只是舉手之勞,應該無妨吧。
“太好了、太好了!”單鏢師歡呼起來,下一刻察覺自己失態,又不好意思了。“那你、你休息,我不打擾你了,改天我……我再找你。”
話說得含含糊糊,襄兒有聽沒有懂。她把金釵放回金匣中,盤算著明天戴過之後,改日有機會與他說清楚再還給他。
一轉頭要回房,卻看到廊簷下一雙精光迸射的眸子盯著她,那一張滿是慍怒的俊臉使她倒抽了口氣。
駱無峻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
他都看見了,聽見她和單鏢師的對話了?他可別誤會了才好。
不行,她得向他說明……
撩起裙襬正要舉步——
“少鏢頭,我們該出門了。”莫鏢頭過來找人,看到迴廊裡的襄兒,匆匆對她點了點頭又繼續催道:“少鏢頭,時間已經遲了,咱們快走吧。”
駱無峻臉色不定,倏地轉身,莫鏢頭趕忙跟上去,一邊絮絮的報告下趟押鏢的鏢物和時間。
襄兒直直看著駱無峻的背影,適才轉身之際,他的黑瞳變為一雙冰寒冷眸,她看得清楚哪。
襄兒手中緊緊握著金匣,心中又急又痛,等他回來,她一定要向他解釋清楚,一定要……
坐在梳妝檯前,襄兒看著那支金釵已經超過半個時辰。
她真不想戴,昨天駱無峻的態度讓她很不安,直到深夜她等得睡著了,還不見他回來。
還沒向他解釋清楚,可是她又已經答應了單鏢師,做人應該言而有信的,不是嗎?
她掙扎,掙扎,再掙扎,最後終於勉為其難的戴上了金釵,心想只戴一天就取下來。
她唉聲嘆氣的走到廚房,今兒個是初一,又是發糧給貧民的日子,她想去幫忙揉麵團。
“襄兒,你來了,太好了!”桂荷見她如見救星。“我分不開身,你幫我把這盤水果送到佛堂好嗎?霞姐在那裡。”
襄兒端著水果到佛堂,駱家的列祖列宗都供奉在此,每逢逢年過節都由綺霞張羅拜拜事宜。
“霞姐,我拿水果來了。”
“咦,襄兒,這金釵好漂亮。”綺霞饒富興味地摸摸金釵。“哪兒買的?看起來挺貴氣,過幾天我娘做壽,我也給她老人家買一支去。”
襄兒咬著紅唇,沒想到這支令她心神不寧的金釵會博得綺霞的讚美。“是單鏢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