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愣住了,反應過來之後,驀地轉身,“師傅,快點走!”
車子猛然駛出,我一不留神歪倒在座位上,腦子裡還是剛才他的表情,是厭惡吧?他曾經說過的話一一浮現在我的腦海裡。
“杜青旋,我不想再這裡看到你!”
“杜青旋,我和思悅的事,你不準插手!”
懊悔與不安再一次掠過我的心尖,我確實不該來,那時,我就想,也許,他比從前,更討厭我了。
****
那晚,我喝了不少酒,不分種類,不分度數,來者不拒,直到神志不清亂髮酒瘋時,曉倩才皺著眉頭劈頭蓋臉罵了我一通,硬將我拖出酒吧,塞進車後座。
也是那時,我才知道自己酒品差到人神共憤的地步。
歪歪扭扭的斜倚在靠背上,我一路吊高了嗓子,唱了許多我平時很討厭的惡俗歌曲。由於我滿身酒氣,所以整部車的車窗都是開著的,暮色沉沉的街道上,只有那麼幾個行人,我高亢的歌聲隨風落入空氣中,飄飄蕩蕩的,甚至能聽到鬼嚎般的迴音。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曉倩的聲音高了幾個調,“杜青旋,你給我閉嘴。不就一個男人,至於麼。”
不就一個男人,至於麼。
我驀地收住了嗓子,突然間清醒了一般,直直的坐了起來。曉倩從後視鏡看見我的反應,以為她的話奏效了,不禁一笑。
哪裡料到,下一秒,我就驚天動地的哭了起來。
我很久都沒哭了,上一次哭還是7歲,被隔壁班的小胖子罵作瘦猴子,那個時候,也是曉倩在我身邊,我依然記得她把小胖子拎到我面前給我道歉的帥氣模樣。
而這一次,沒有誰能夠將楚東辰帶到我面前。
從前,他拒絕我的時候,我沒哭,他不理我的時候,我也沒哭,他對我冷嘲熱諷的時候,我還是一副無關緊要的表情。
而當我看到他對著蘇思悅笑得那麼開心,那麼溫暖,心裡的疼痛感終於如火山爆發般噴湧而出,心臟彷彿是被人撕裂了,碾碎了,又扔在地上踩了幾腳。
曉倩也急了,一個剎車將車停在了路上,轉過頭,劈頭蓋臉又罵了我一頓,順便連楚東辰也問候了。我滿臉淚痕,雙眼通紅,吸著鼻涕說,“我都哭成這樣了,你就不能安慰我兩句?”
“安慰你有用嗎?勸你有用嗎?我怎麼以前就沒發現,你這麼忠貞不二,至死不渝呢?你以前的三分鐘熱度哪去了?你的沒心沒肺哪去了?”
曉倩的話,徹底的點醒了我。不知不覺中,我已經變了這麼多了。
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如同一把把刀子不停地颳著我的心臟。
我突地嗤嗤笑了,把曉倩嚇得不行,急急地拍著我的臉頰問,“你傻了啊,笑什麼?”我笑眯眯地揮開她的手,“我沒事,沒事!我就是覺得自己挺可笑的!我怎麼就非得愛上一個永遠都不可能愛上我的男人呢?”
但是,愛了就是愛了。儘管他不愛我,我依然愛他。
感情這東西,真是強大,它總能讓你心甘情願的掏心掏肺,哪怕對方沒有一點點回音;能讓你明知道前路艱辛甚至是無疾而終,還義無反顧的走下去;能讓你哪怕傷透了心流盡了眼淚,卻還是不忍心轉身離開。
☆、三更——鬥舞
許自若升職,孫海被辭,整個設計部一片沸騰。於是,大家約好了去市內有名的‘迷迭’酒吧奢華一次。充斥著動感音樂的酒吧內,煙霧飄渺,燈紅酒綠,舞池內俊男靚女雲集,火光十色。
我看著手中的玻璃杯,淺綠色的液體,在微暗的燈光下,通透清澈,宛若碧玉。
同事陸陸續續的從舞池回來,不知道是誰先起的哄,“許姐,你現在可是經理了,這麼大喜事,咱先乾一杯!”
所有人都舉杯慶賀,笑嘻嘻的說著好聽的話,溜鬚拍馬的有,真心實意的有,許自若微笑著飲了一杯又一杯。早就知道她酒量好,可沒想到這麼好,這麼大度數的酒一杯杯下去,無半點異樣,好像喝下去的都是白開水,估計我們這群人加起來也不是她的對手。
酒喝了一圈,大家坐下開始聊天。
晶晶忽然又喊了起來,“T臺!有美女上去了!是不是鬥舞?這穿的也太火爆了吧!”
舞池中央架起的T臺高高聳起,仿若凌空。而臺上的兩大美人,一個是沉魚落雁之姿,一個是嫵媚窈窕之色,抹胸熱褲,擋不住的美好春光。舞池內的燈光全數熄滅,人也漸漸聚集在T臺左右,歡呼聲,口哨聲,起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