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暗暗握了拳頭,心裡把秦順兒罵了個遍,罵他就會溜鬚拍馬說好聽的,瞧瞧關文那樣,一陣唏噓一陣敬服的,讓她看著十二分的彆扭。
她對薛謙的感情蠻複雜的,雖然她有前身的記憶,可是真正和薛謙有過實質聯絡的是前身,不是她。一方面她怨憤薛謙的出現讓她心情異常糾結,一方面她卻也挺感激薛謙包下了前身,讓她不至於一條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
可她一直鬧不明白的卻也正是薛謙。
按說薛謙跟“她”也是在一起三年了的,怎麼會認不出來“她”的樣子?前後算算她們兩個人碰面的次數也不算少了,前幾次看他那樣子倒像是真的不大記得“她”了,後來幾次倒像是在刻意無視她。
這種滋味……李欣形容不出來,反正她是覺得一肚子氣憋著難受。
最好薛謙就永遠不跟她再產生交集,不說話不交流,不然這樣下去,要是有一天薛謙跟她“相認”了,若是被關文知道了——
這場景她拒絕去想。
那邊秦順兒和關文感慨了一番薛謙的故事,倒也沒細說,只是變著法子將他主子誇了一遍又一遍。關文也一直聽著,不時插嘴問兩句。
倒也沒說多久,就見薛謙龍行虎步一般地大步朝這邊走了過來,行走間的氣勢也顯露了出來。
秦順兒忙站起身迎了過去,恭敬地喊了聲“主子”。薛謙嘴角掛著笑,朝關文這邊走過來,笑道:“對不住了關老弟。讓你乾等著。”
“沒有的事,是我耽誤薛爺的時間了。”
薛謙飲了口茶,說道:“我母親向來身體不大好,舟車勞頓的更加不適。把她安排妥當了我才脫得開身。”說到這兒便直截了當地問關文道:“關老弟說要買藕種,是要種藕嗎?”
關文便點了點頭,薛謙笑道:“那就勞煩關老弟稍等一下,我讓人去問問。”
說著招了秦順兒耳語了兩句,秦順兒忙不迭地點頭退下去了。
從始至終薛謙都沒往李欣那兒望一眼,也沒跟李欣哪怕是客套地說上兩句話。
這樣很好。
坐在薛謙斜對面,李欣不由地會緊張。她現在的生活很平靜。不需要增添別的調和劑。薛謙是否認出她,她也不想多想,只要他能管好自己的嘴就好。怕就怕薛謙一個開口不慎,那她可就暴露在了陽光底下了。
這勢必是會讓跟薛謙“稱兄道弟”的關文萬分失面子的。
關文和薛謙與上次一樣聊得也算是很好,李欣一直把自己當鴕鳥,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雙手放在下邊已經是掐出印子了。
終於等到秦順兒回來。
秦順兒笑道:“主子,關爺。倒是蒐羅了幾大筐子,不知道關爺要多少?”
關文頓時一愣,薛謙看向秦順兒道:“都買下來了?”
“是主子。都買下來了。”
薛謙滿意地點點頭,道:“這樣吧關老弟,你家在哪兒我也知道,我派人把藕種給你送過去。”
“薛爺,這太麻煩你……”
“不用客氣,”薛謙止住關文的話頭說:“知道關老弟要種藕我倒是很高興的,實不相瞞,關老弟,我來這邊已經看好了店面,打算再修葺一下就開張做酒樓。輝縣物產豐富。我自身也是個饕餮食客,很多北方菜這邊吃不到,若是有自己家的酒樓和廚子,便不愁吃不到家鄉菜了。到時候夏秋令時節,關老弟你的藕豐收了,可要先幫我預留一些藕起來。關老弟。你說這樣可好?”
關文自然是覺得這主意太棒了!
一則藕種有了,二則收了藕後的買家有了,這自然是件何樂不為的事情。
當然他還是會先問問李欣的意見。
然而朝李欣望去,卻見她低了眉眼,沒見多喜悅也沒見多興奮,反倒是有些……緊蹙眉頭,不怎麼開心。
關文不禁輕輕碰了李欣一下,道:“欣兒,你覺得呢?”
李欣沒答話,扯了扯嘴角算是對關文的回應。
在外人面前李欣一向很給關文面子,從來不在外人面前讓他下不來臺。所以這一次關文琢磨了一下,也認定是李欣心裡首肯了,不過預設讓他出面應承下來的意思。
關文便笑著對薛謙道:“那可就麻煩薛爺了,也多謝薛爺了。”
薛謙聽他應了,臉上淡淡笑了笑說:“關老弟不必客氣,等夏秋藕豐收了,不要忘記給我的酒樓留一份就好。”
“自然是記得清楚的。”關文點頭道。
等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