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偷換概念
當即李厚伯三兄弟就過來了。
李厚伯死了長子,儘管事情已經出了七天了,他這眼睛還是紅著的,血絲布滿了一雙渾濁的眼。
“怎麼回事兒,吵啥吵?”李厚伯走過來問,朱氏嘆著氣擺擺手,顧氏簡單地解釋道:“二嬸孃說金丹簿上沒欣妹妹的名字,讓加上去,三嬸孃說不吉利。”
李厚仲立馬拔高聲音怒道:“啥叫不吉利?三弟妹你這話啥意思!”
金氏縮了縮脖子,心頭又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瞧見自己大女兒李春朝這邊過來了,頓時腰板就挺直了些,一副“我沒錯”的樣子跟李厚伯說:“大哥,我這可是為了金娃子好,欣丫頭她畢竟……這也不說了,可這金丹簿是要見雞血,跟地底下人通靈的,人的魂總是最純淨的,可不能惹上不好的東西,不然這頭七金娃子都不回來看咱們了……”
劉氏尖聲叫道:“管你自己得了,啥時候大哥家的事兒輪得到你做主了!方才不是還跟楊家那管事聊得歡暢笑嘻嘻的嗎?這時候倒知道是為金娃子好了!”又衝著李厚叔喊:“李老三,你這媳婦兒你管是不管!”
李厚叔臉色黑得嚇人。
從李欣那日上門借錢給關文買人參,話裡說他是個入贅被招婿的,李厚叔心裡就不痛快,跟金氏翻了臉子,這小几個月跟金氏也是不冷不熱的。他孤身一人到鐵匠鋪子做學徒,得了老鐵匠青眼讓他娶了老鐵匠唯一的女兒,本以為自己是三兄弟裡最有出息的,誰想到他那丈人死後,鐵匠鋪子的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鎮上鐵柺子那家鐵匠鋪子卻越開越紅火。
而自己這個婆娘歲數越大越是尖酸刻薄,不會處事兒。上次那事兒她就是扒拉一些錢出來也算是給自己這侄女兒一個交代,她可倒好,直接跟侄女兒翻了臉子。讓他在自己二哥面前不好做人。
現在大哥家辦喪事兒,她又在其中不知道做什麼,正經事兒沒幹兩件,光看著她跟人聊天兒套近乎。
二嫂如今當著他的面說自己婆娘在侄子喪葬期間行為不端。他這當家人要是還不出來說句話,豈不是更加讓人說他家裡是婆娘做主,他就是個靠著丈人家吃軟飯的?
李厚叔頓時低吼一句:“你給我過來!”
金氏梗著脖子:“李厚叔你啥意思?別忘了當年要不是我爹……”
話沒說完就見李厚叔一把抄了腳下的小板凳朝金氏砸過去,陰沉著臉說:“老子說話不中聽了是不是?你他孃的敢跟老子對著幹?叫你過來就過來,不過來你就給老子滾!”
金氏頓時懵了,剛趕到金氏身邊的李春也懵了。
李厚叔又吼了句:“過來!”
金氏這才反應過來,立馬“嗷”地叫了一聲衝著李厚叔撞了過去。一頭撞到李厚叔胸口,邊撞邊罵:“你個忘恩負義的白眼兒狼,當年要不是我爹提拔你你現在能有個鐵匠鋪子?你能娶了我?你能吃好的喝好的裝太爺?現在在你兄弟面前打罵媳婦兒,你個窩囊廢當真行市了是不是!”
李厚叔臉色鐵青,偏生金氏像是跟他較上了勁兒,頭就可著他胸口撞。
劉氏冷眼看著,也不管金氏如何,直接跟李厚伯和朱氏說:“大哥大嫂自己瞅著辦。這金丹簿的事兒該你們拿主意。現今兒都頭七晚上了,初六一大早就讓金娃子下葬,金丹簿總(屋最快更新)要定下來的。道士粘了沾雞毛的雞血上去,可就不能動了。”
李厚仲一直沒言語,只是站在劉氏邊上,微微垂著頭,臉上面無表情。
李厚伯聽明白了劉氏的意思,更讀懂了自己二弟的意思。要是金丹簿上他們李老大家不寫李欣的名字,這和李老二家的親戚情分,就算是走到頭了。
李厚伯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這個二弟和二弟妹對他們唯一一個女兒的寵愛程度?就因為他說錯了一句話,口無遮攔地暗示了自己那侄女兒是個“野”的,就被二弟和二弟妹一起攆出了家門。若是自己大兒子沒死,二弟怕是連老屋這邊的門都不願意跨進來一步。
可是方才三弟妹那話又說到了他心坎上——大兒子走得年輕,下輩子一定要讓他投個好胎。要是欣丫頭的名兒寫上去真的影響了大兒子的前程……
李厚伯舉棋不定,劉氏就在一邊等著他決定。
金氏和李厚叔那邊卻正正鬧得厲害。
李厚叔煩她潑婦纏他,瞅準時機一把抓了金氏往邊上甩開,金氏頓時“嗷嗚”一聲跌倒在地上。李春趕緊去扶。
金氏哭著罵:“李厚叔你個王八蛋,黑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