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老屋,胡月英照例是當前迎了上來,滿面微笑的。李欣和她客套了兩句,都搬了小板凳在院子裡坐著。
今日太陽正好,照得人暖洋洋的。阿秀和阿妹湊了頭小聲地說著悄悄話,胡月英則拉了李欣拉家常。
胡月英說得很起勁,雖然是坐著的,倒也沒閒著,手上麻利地在宰著豬草,一邊跟李欣嘀咕:“……公爹那頭大肥豬拉去賣了,賣了多少倒是不知道,只是瞅著公爹那表情應該是個蠻高的價……”
然後又叨叨上老屋豬圈裡邊兒剩下的兩頭豬:“……比起那頭來沒多少膘,我瞅著怕是還要養上半年啥的,也不知道公爹現在啥打算,那空了的豬圈位置要不要去抱兩個豬崽子回來……”
李欣笑了笑說:“月英,你別跟我說豬的事兒,我對養豬倒是不怎麼了解。你以前當姑娘的時候家裡也養著豬?”
“養呢,每年都是兩頭。”胡月英空了一隻手出來,伸了兩根手指,面容上有些個得意:“我爹他對家裡的路倒是熟的,我一般抬不動豬草,都舀進桶裡讓我爹拎進去倒在豬槽。這麼些年下來,爹也做熟手了,沒出過岔子。”
李欣便點頭道:“素來就聽說月英你能幹。”
胡月英不好意思地抿了抿頭髮,李欣見她手上還有著豬草屑就往頭髮上招呼,有些��沒牛�旨�蛄送販⒑舐凍齙哪且槐叨�喟椎畝�洌�皇敝�漵志醯糜行┰閭A四敲春每吹囊凰���
胡月英倒是對李欣很是殷勤,說了這個說那個,又扯到李欣給她的洗面奶上,直誇了一通用起來好,面板都好了些,臉上的斑也退了點兒。然後說道:“……也是這效果太好了,我瞅著要不了多久就用完了,給我倒也是糟蹋。”
話說到最後李欣倒是聽出來了,胡月英這話裡是說她那兒要用完了,試探著問李欣能不能再給她?
李欣頓了下,這才說道:“月英要是用完了,再來我那兒舀就行,不用講禮。”
李欣想著,胡月英至少也要推辭一番,最後才順杆應下來的。沒想到胡月英當即就點頭答應道:“那就多謝大嫂了!”
這話……讓李欣有一種哽了一下的感覺。
開始的時候胡月英說那話就讓她有些不爽利了,後面急切應下來的話更加讓李欣在心裡苦笑。即使她想要,也不需要表現地那麼急切啊!保不準她會覺得胡月英是個貪小便宜的人——胡月英自己倒是沒有一點兒感覺。
見她喜滋滋地收拾了一簸箕的豬草端到灶間去,李欣這才呼了口氣。
想想還是算了,都是兩家人過日子,她犯不著去說胡月英什麼。這些也都是小事,想必她也只會跟關家的人伸手張口,出去了必定不會說這些的。
再說,還有個精明的關全在呢,好歹胡月英是他媳婦兒,按照關全的性子,也必定不會讓胡月英給他添麻煩。
臨到午晌太陽掛高了,飯菜都差不多上了桌,關明才晃晃地走回來,身邊跟著一個跟他差不多高的年輕男人。走到關家屋門口,關明似乎想讓他進來吃飯,那男人擺了兩下手,笑著說了兩句什麼,然後轉身走了。
關明臉上掛著笑進來,見到院子裡坐著的阿秀和阿妹倒是一愣:“你倆咋來了?”
“爹忘了今兒是十五?大年都要過完了。爹這是從哪兒溜達回來的啊?”
阿秀淡淡地站起來問了一句,關明乾巴巴笑了兩聲,不接她的話,倒是問道:“那你大哥他們都來了?”
“爹。”
關文從柴房出來,抱了一捆柴,看到關明微微皺了眉頭:“你又去村頭賭錢了?”
“就玩玩兒,反正現在也沒啥事兒。”
關明擺了擺手,徑自往堂屋去,一邊說道;“你六弟晚晌要回來,既然你們回來了,就好好整治一桌好的。”
阿秀對著關明的背影挑了挑眉,牽著阿妹進了灶間舀水洗手——在醫館形成的習慣,以前在家裡除了李欣飯前飯後都會洗個手,她跟著學過幾次以外,很少這般做。
姐妹倆擦乾了手,回頭就見胡月英抱著飯甑子。胡月英笑道:“阿秀啊,鎮上規矩大,吃飯前都要洗手哇?”
阿秀淡淡地叫了聲“四嫂”,也就點了個頭,幫著擺放女人在灶間吃飯的桌子——方才胡月英和李欣說話,她是聽到了的。
這一擺,阿秀頓時就擰了眉頭——桌上都膩了一層油汙了,飯渣子什麼的也在蟲蛀了的桌子表面附著著,看上去真有些髒。
“怎麼了?”
李欣才端了湯上去,見阿秀愣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