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又覺得有些心酸。
那邊關文卻道:“爹,說了請過道士了,道士說沒大礙,六弟的運勢跟那河灘子與什麼關係,他現在住的是這老屋,不過是一片河灘子,能給他造成什麼影響?”
“那可說不準。”關明聲音微微提了些道:“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不能動荷塘子,否則觸怒了荷花神,會要人命的!到時候誰填命進去?”
關文深呼吸了兩下道:“爹,那些都是老話了,小娃子沒看住溜去水邊玩兒淹死的也有,大人貪水涼下荷塘去洗澡淹死的也有,這些總沒觸怒荷花神吧?但還不是丟了命。所以說那些話都不能全信……”
關明鼓了眼,重重哼了聲說:“我說不同意就是不同意,要不是看在你今兒給送了孝敬銀錢來,這會兒我就攆你出去了!跟你說話你聽不明白還是咋的!”
李欣一挑眉,胡月英在一邊尷尬地說道:“大哥今天來說是給公爹送孝敬銀子的。”
當初說好了每個月給關明一百個錢的孝敬,李欣自然記得。可這個月的她已經在大年三十兒的時候給過了,什麼時候又需要給了?
李欣面色不虞,胡月英也不好說話,訕訕地笑了笑兀自去舀煮好的豬草。豬圈的豬已經越嚎越起勁了。
關全這時在堂屋發話道:“爹,我覺得大哥這想法很好,大哥這會兒沒了田種,守著一片山林子又不能產糧食。大哥既然想做這個營生,我們就別攔著他。”
關明氣道:“你倒是說得簡單,要是影響了你六弟的運勢……”
“爹,六弟考得上秀才靠的是你往那張先生處送的錢,這考舉人可不能再送了,查出來可是要嚴懲的,只能憑他的真本事。”
關文說了一句。關明重重地“哼”了一聲道:“是又咋樣?”
“既然是憑他的真本事,那跟運勢什麼的就沒關係了。他要有真本事,考得上舉人功名,是他自己的能耐;可他要是考不上,就怪是運勢不行,那書也不用讀了。反正你們相信,只需要有運勢,就只等著做官老爺。爹你要是這個意思的話。我也沒話可說。”
關文站了起來看了看天色道:“天都要黑了,我回去了。這事兒我是想做的,爹你要攔著。我也沒辦法,可那河灘子是我的地方,我想怎麼用,爹你插不上嘴。就是讓村裡人來評理,也不會認為你的理是對的。”
“你放屁!”
關明驀地抬高聲音,指著關文罵道:“你分了家出去你就行市了是不是?你說話就大氣了是不是?老子還是你爹!”
李欣頓時皺了眉頭,胡月英剛好餵了豬回來,提著木桶慌慌張張跑進來,不小心撞了下手,木桶“咚隆”一聲撞到了地上。圓柱形的邊捱了地,一直往前滾,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音。
堂屋裡頓時靜了下來,緊接著關明在堂屋朝灶間吼道:“老四媳婦兒,你把啥弄到地上去了?發那麼大聲響!”
胡月英趕緊上去止住木桶的滾動,正要說話。卻見李欣抬了抬手,下一刻就聽她說道:“公爹,是我,沒注意把裝豬草的桶碰倒了。”
堂屋裡立馬沒了聲,不過眨眼的功夫,關文卻走了過來,見到李欣皺了皺眉道:“你怎麼來了?”
“你一直沒回來,怕你出事。”
李欣上前挽住關文的手,關文似乎嘆息了一聲,牽著李欣朝堂屋去。
關明氣得吹鬍子瞪眼,如今他也輕易不會跟李欣說什麼話,因為他覺得自己說不過自己這個兒媳婦兒,反而會被她氣。
見大兒子大兒媳膩歪地挨在一起走過來,關明也要說:“糾糾纏纏的像什麼樣子!”
李欣挑眉道:“公爹也年輕過,以前不曾這般體貼過婆母?”
一席話讓關明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關明心裡暗道:就知道跟這個兒媳婦兒說話自己要吃虧。自從他們分家出去以後,這兒媳婦兒說話是越來越硬氣了,一點兒都不怵他。
關明很不是滋味,哼了聲說:“長輩的事兒,小輩打聽那麼多幹啥,沒規矩!”不待李欣說話,關明又重重地哼了聲說:“躲在一邊兒聽風聲呢!人來了不進堂屋來,挨在灶間燒火鉗?”
李欣笑了笑說:“來的時候堂屋門不是關著的嗎,我才走到灶間要過那道過來,可沒挨著公爹你的灶間用你的柴火。”
“你的”兩個字咬地很重——關家人都知道那柴火是從劃給關文的那片山頭打的。
關明氣得不行,索性重重地別過頭去,不跟李欣說話。
李欣冷笑,收